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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泥沼中長大的惡骨人,算計和陰謀反而能為他帶來生機。
離開十方山脈,他們徑直上路。從這到豊州路途遙遠,即便是修士也吃不消,中途還有一段特殊區域,無法御劍飛行,沈晏算了算時間,還算充裕,便沒急著趕路,而是買了輛寬敞的馬車,一路遊山玩水而行。
豊州是集天地精華而生的地方,山清水秀,林樹蔚然,其間生靈慧黠,大多開了靈智,妖魔鬼怪眾多,善良嬌憨的也不少,才踏入豊州境內不過三天,如花就找到了能繼承丁香之位的新夥伴,是一隻沉默且威武的白尾鷹,性別雄,狩獵時鷹擊長空,勇猛瀟灑,守護時寡言少語,屹立如山。
白尾鷹每日在叢林中穿梭,如花就跟掛件似的溜達在它身後,屁顛屁顛喊也喊不回來,原先馬車是由如花坐鎮,天生的神獸威壓一展翅膀就能嚇得馬兒撒丫狂跑,車上的兩人優哉遊哉,可以整日都不掀簾子,現下如花翫忽職守,兩人就不得不派出一個出來趕車,當然,多數時候是沈晏趕,鬼王大人趕車像趕命,不可輕易嘗試。
師挽棠坐在車頭邊緣,膝蓋屈起,一隻腳懸空在邊上晃晃悠悠,旁邊用小碟裝著一盤瓜子,再旁邊坐著一個沈晏,正盡職盡責地驅趕馬車,力求能讓鬼王殿下安心剝完一碟瓜子兒而不灑落。師挽棠啐出一口瓜子皮,望著頭頂追著白尾鷹滿天空跑的如花,感嘆:「女大不中留啊。」
沈晏不以為然,「它這三分鐘熱度的性子,換心儀之物比你翻臉還快,保不齊明天就對小白失了興致,立馬就屁顛屁顛地回來了。」
小白是他們給白尾鷹取的暱稱。師挽棠頭也不回地朝他扔去一把瓜子皮,冷哼:「別以為我沒聽出你在擠兌我。」
沈晏脖頸一歪,從容躲過。師挽棠繼續看頭頂兩道追逐不休的鳥影,深沉分析:「我覺得如花這次是認真的,它也差不多到春心萌動的年紀了,小白品性不錯,有擔當,如花若是真喜歡,我這個為人父親的,還是同意這門親事的。就是不知道小白家庭情況如何,咱家如花好歹也算大戶人家的鳥,彩禮排面還是要有的。」
「彩禮是一回事兒,」沈晏淡然道:「主要我覺得它們生辰八字可能不大配,畢竟如花是朱雀鳥,而小白只是一隻平平無奇的白尾鷹,身份地位懸殊,門不當戶不對的,不合適。」
「嘖。」師挽棠又朝他扔了一把瓜子殼,指責:「你個老迂腐!孩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少拿門戶之見綁架它們,我不管,這個女婿我已經認下了。」
沈晏朝天上瞥了一眼,「你認下人家有什麼用?你女婿又不認你。」
白尾鷹的冷淡全世界都能看見,只有如花,平日裡撿自己掉的毛倒是火眼金睛,到這種時候就選擇性眼瞎,白長了一雙噌亮噌亮的綠豆眼。師挽棠張開五指,抓了把滿噹噹的瓜子,有些憂愁,「這怎麼辦呢,如花也是個漂亮的姑娘鳥啊,怎麼對小白的吸引力就這麼低呢?」
沈晏道:「那有可能問題並不出在如花身上。」
說話間,小白忽然猛唳一聲,猝然飛撲入林中,如花跟在它屁股後頭,兩隻鳥自由落體似的掉進叢林裡,眨眼就不見了蹤影,過了片刻,白尾鷹直上直下地飛出樹林,喙上叼著一隻半死不活的野雞,如花照舊尾隨於它身後,十分捧場地扇動翅膀。
沈晏忽然拉直韁繩,將馬御停。
師挽棠:「怎麼了?」
沈晏站起身來,朝半空中的如花招了招手,如花自然不理,沈晏摸索著,從乾坤袋中抽出一把短小精悍的鐵弩,瞄準瞭如花的尾巴根就是一梭子,尖銳的鐵弩劃過身軀,刮下兩片嶄新漂亮的翎羽,如花憤怒地回頭,瞧見沈晏的那一刻,渾身囂張氣焰都被一盆冷水澆熄了。
——趨利避害是生物本性,沈晏現在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心狠手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