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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前後線索串起來的婆子十分得意,便有婦人好奇問:「可我見近日桑大爺去得也少了。」
婆子一拍大腿:「噯呦,這還不明白!顯見是桑夫人不滿意小秋丫頭,要棒打鴛鴦唄!」
恰這會又有人瞅見桑羅山往池家食鋪去了,便問:「這又怎的說?」
婆子看她便如看個白痴:「可桑公子傲氣,不願意吶!可憐這小兒女,只能在外頭私會,哎!」
桑羅山登門之時,池小秋正折騰著那幾筐辣椒。
臨到冬時,要做的活計更多,大船上的菜蔬鮮貨,多是從南邊運來的,柳安比京城暖和卻必然比西南處要冷,雖是栽在盆裡勉強弄來了,卻也不知能活上多久。她早晚便得抓緊一切時間,跟薛師傅學些新菜。
等天更冷,菜市的鮮菜價貴且種類偏少了,現時就得將耐存的蘿蔔菘菜豇豆豆角都入缸,一層一層拿鹽醃上,到要吃時直接拿出一切,就是現成一盤下酒菜。
至於十月裡頭要釀的三白酒,要拿這時候北山裡的泉水浸了白米來釀,錯了時節便是另一種味道了。
偏還有她心心念唸的酸辣椒,要洗,要曬,要晾,要新做滷水,忙得她不亦樂乎。
因此,當惠姐打發不走桑羅山,只得過來告訴她時,池小秋真可謂是十足的不耐煩。
桑羅山上門,本是隻是想尋個由頭,讓人覷見他行蹤。可是他才一踏進這前堂,便怫然不悅,再聽惠姐敷衍,更加怒氣上湧。
她不想見,他還偏要讓池小秋出來不可。
池小秋確實不好得罪,可她掩飾情緒的功夫只能糊弄住尋常人,頭一個瞞不過鍾應忱,自然也能落在桑羅山的眼裡。
「怎麼?」桑羅山素來讓人捧慣了,不屑遮掩怒氣,便盡數發了出來:「桑某這詩是入不得人眼麼?」
池小秋滿腦子都是她那缸裡的鹽加到第幾層了。這會兒茫然四顧,才想起,前些時候因過季要換新菜,便將桑羅山那幾首詩都撤下來了。
池小秋便有些不好意思——雖桑羅山近日有些惹人厭,但當時這些詩確實是相幫良多,才要道:都好生收起來了,怕掛外頭招了灰,便聽桑羅山冷笑一聲。
「多少人求我的詩尚不得,卻有人不識抬舉!」他一掀袍子,直接坐下:「若是沒什麼用處,不如歸還於某!」
他原是氣得狠了,才說這句,不想池小秋也是個直脾氣。讓他這般一激,便思量著,當日他送這詩,卻沒說著必要掛出來罷?
也不知這會兒怎的這般生氣。
可不管如何,本就是旁人的東西,現下既然開口要回去,哪有自家霸佔的理兒?
池小秋也爽快,索性直接將妥帖放於匣中的兩幅詩一併都拿出來:「原是公子給的,要回去也妥當。」
不想桑羅山聽了此言,不但不見緩和,反倒勃然變色。他怒視池小秋半晌,直接出手將那兩卷字搶回,氣哽在胸口戳得心肺憋疼,只能大聲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池小秋呆了一會兒,一頭霧水,回頭問惠姐:「他既來要,我便好好還了,怎的還要生氣?」
惠姐肚裡發笑,面上卻裝得茫然,搖搖頭道:「我也不知。」
橫豎也不是個要緊人,池小秋抬眼看一看如今牆上的新客,不由往前走了兩步,將那被風吹得有些歪了的畫,重又擺正,端詳片刻,粲然一笑。
這會掛在牆上的,卻是鍾應忱費心畫出的。有遠山行旅圖,有湖上泛舟圖,有盛夏荷塘採蓮圖,有竹林溪月浣衣圖。
他這兩年畫了不少風行一時的版畫冊子,筆技自然同剛來柳安時不能同日而語,連青綠山水也漸漸開始練上了。池小秋卻有些躊躇,捏著那幾幅畫猶豫不決。
「要掛這幾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