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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候著的夥計恭恭敬敬問了兩三遍,這來客仍舊攢著眉,冷冷淡淡打量這四面上下,絲毫沒有抬腳進去的意思。
嗯,這人身上的衣裳雖素,卻是南邊才有的細薴麻,連腳上的鞋履都是裱糊的紗都得要十幾兩一匹。
便是個刺頭,也是個能花錢的刺頭。
小齊哥接著夥計求救的眼神,一邊示意靠譜的人看緊了櫃上,一邊站起來往外迎:「相公是訂了哪一桌?」
這樣打扮的多半是讀書人,叫聲相公總是沒錯,果然這人略帶著些傲氣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終於開了口:「壹字桌。」
那是北橋孫二爺訂下的,此時怕是已經坐得差不多了,怎的這會還又添了個人。
不對,是兩個,隔得不遠處,還有個人笑嘻嘻過來,拍他道:「羅山兄,信我的!這家有許多飯食都新鮮,便你在揚州也未必嘗過!」
他捱得雖近,卻拍個空,桑羅山一側身,提著袍子腳邁上兩步階:「進去罷。」
這家食鋪不大,前堂後院,臺榭臨水,他一路看過來,只覺這地方實在沒什麼稀罕處,要說可取,也就是「乾淨」兩字,同後面枕著亭子的一脈溪流了。
可等到步入亭中,鮮靈活躍的氣息就迎面而來,桑羅山一挑眉,略略一擋活潑潑盪在半空的通草花流蘇柳枝花囊,漫漫落到這各處院落的眼神,終於少了些漫不經心。
「桑兄,不是說家有他事難至麼!」
一眾人喝得興起正在划拳時,桑羅山這一掀開簾子,頓時讓一眾人面面相覷,再看桌前,本就擠擠挨挨設著幾處座,也看不出容別人落腳的地。
讓人千方百計哄了來的桑羅山,方起了的興趣頓時湮滅無蹤,煩躁心情頓起。
他正要道一聲擾揚長而去,小齊哥早就看出他不同,早令夥計在旁邊放了個椅子,正見著逼仄令人惱怒時,幾人上來忙忙將桌子拆開,重又換了個樣式拼起來,竟多出了兩人位子。
桑羅山一頓,有些吃驚。
這看著不起眼的食鋪裡頭,用的竟是七巧桌,若說工藝不難,難就難在畫出這桌子圖樣的人,需得精通數算。
不過兩句話往來時間,桌上稍有的凌亂讓人一清而盡,桑羅山這時才覺出些清爽。
這地兒,不管好壞,總是能坐下來了。
既是為尋食而來,桑羅山也努力讓自己不再講究別的,他往席上看了一遍,只有個糖澆出的果山子,雖說擺的三清門確是栩栩如生,可甜膩膩的東西,向來不為他所喜。再看別的,碗盤一空,只剩下殘存酒杯和中間方擺好的詩簽。
「對不住桑兄…可實是你…」
孫二爺並沒什麼不好意思處,這請人的帖子是遞過去了,可說不去的也是他啊。
桑羅山這會終於覺出些尷尬,這突然而至是聽了許多人攛掇,生了些好奇之心,這便直接坐過來,竟忘了別人的宴大約也要吃完了。
可他自來沒向別人道歉的耐性,便也只是點點頭:「無事。」
「…」
孫二爺忽然有些後悔顧著面子,給桑羅山下帖,這不,正玩得熱鬧,生生讓人打斷了。
好在席上尷尬並沒持續多久,就讓寫簾而來的人給打破了。
進來的人年歲不大,窄袖衣裳,連褲腿都紮緊了,步履生風,瞧著十分明麗…且利落。
池小秋是讓小齊哥請了來,他剛道怕是又來了個挑刺爺,池小秋便抄起來託盤就往後院去。
「這是我們店裡給各位客人準備的小食,不妨嘗嘗。」
她託盤一亮,裡頭小碗菜色樣樣不同,池小秋就站在諸人跟前,亮堂堂挨個報名字:「鳧茈涼粉,梅花湯餅,玉灌肺…」
後頭小齊哥緊跟慢跟過來,見池小秋沒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