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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他也知道這番事體給鍾應忱添了不少麻煩,便試探問道:「那…那個鐘兄,我爹…沒難為你罷?」
畢竟,他這兩個月都是拿鍾應忱打掩護,去戲班子裡頭練嗓子去的。
「還好,」鍾應忱手中握著熱茶,平平道:「令尊問候起我鍾家列祖列宗,甚是客氣。」
雖說問候得厲害一些,但本也不是當著他面,只是不小心讓他聽了個正著,且他又沒有鍾家的祖宗,罵得再厲害,也與他無關。
卻也沒什麼要緊。
高溪午頭皮一緊。
鍾應忱見他囁嚅半天,不知要說什麼,倒有些稀罕。他這會不去管外頭跟他有關的閒言碎語已經傳到了什麼難聽地步,倒來操心自己心情如何。
「聽大夫道你這半月都下不得床,有諸多空閒。」
高溪午本來在愧疚的心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便見鍾應忱又掏出一本書來,遞給他:「你變趁此時將它看了,過兩日來時,我再來考你。」
高溪午目瞪口呆。
他還是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病人啊!
方才的歉疚被高溪午毫不猶豫丟棄到了地上,又讓狠狠踩上兩腳。
啊呸!他剛才怎麼生出對不起鍾應忱這樣的心思的!
高溪午憤憤拾起那本書,氣憤道:「眼下又沒歲考,我要好好養病!」
鍾應忱輕輕吹一口熱茶,抿上一口:「這是令尊給的。」
高溪午神情頓時萎靡,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到時候要怎麼跟高太太撒個嬌,將這一劫躲過去。
他煩惱地將書往旁邊一丟,厭惡看了一眼,卻被上頭的名字一驚。
風嵐山。
這不是南戲裡一折名戲嗎?
大約就是個書生憨態百出的故事,演出來時滑稽又好笑,是場熱鬧戲。
「這個…」
「這故事你也該是熟慣的,先花上幾天背背裡頭的詞。」
高溪午一頭霧水:「背這個做什麼?」
「你爹請了江州谷華茂過來,親自教你這齣戲,大約再過個三四天便到了,若是到那時你連詞句故事都不熟,合該吃些苦頭。」
「…誰?」
高溪午掐了自己一把,以為睡去了夢中。
他這一把掐著了咧著肉的傷口,疼得直抽抽,鍾應忱還是好生生在他跟前呆著,嘴一張一合,說著字字能明白,連起來就不懂的話。
「谷華茂,」鍾應忱順手將茶擱下:「江州安華班的小生。」
高溪午一時傻了。
按照他對自個爹的瞭解,絕不會是專請人過來,陪他「發展愛好」,只有兩種可能。
一,他爹瘋了。
高溪午想想方才還中氣十足的高老爺,絕望地將這項排除。
那就是——
高溪午悲從中來,不禁嚎哭起來:「娘啊!爹想把我賣了!」
第71章 冬至糰子
一場雪洋洋灑灑而下。
天不是一點點冷下去的, 是一夜之間,草頭結的霜見了日頭也不化,風從北邊來, 把打蔫的樹葉吹得狂擺, 刺骨的冷就這麼突兀地造訪了。
就這麼幾天, 池小秋身上的衣服一天加一件,從厚單衣變作袷衣, 轉眼棉衣上了身,一出去時還是打抖。
堂屋裡頭擱上了燻籠, 爐火在正中間, 若是實在冷時,只圍著它坐也能抗寒。可偏偏韓姨娘兜起了針線簸籮,鍾應忱將書捲了一卷, 都一齊往廚下擠。
池小秋正同薛一舌做冬至糰子, 糯米捏成團兒,白嫩嫩甜蜜蜜, 裡頭許多種餡子, 琥珀黃的糖桂花,斬碎加水調和的肉末, 煮透的紅豆壓成泥又加了玫瑰醬的豆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