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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不時地給葉叔叔和葉太太打電話,相互慰問近況,可葉家還是踏足得少了,偶爾也去吃頓飯,葉太太還是那麼深居簡出,見了向遠,卻總說寂寞。葉騫澤進入江源後,葉秉林肩上的擔子似乎並未減輕,忙碌依舊,可年紀畢竟擺在那裡,同樣的工作強度,他應付起來要比以前要力得多。向遠也見過葉騫澤一兩次,簡單地打聲招呼,說些浮於表面的問候,她感覺得到騫澤微弱的失落,距離真是一種微妙的東西,他回國後,她和他人離得近了,心卻遠了。
其實向遠對葉騫澤沒有怨懟,他們的疏遠也許並不是他的問題,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真心地想把她當作朋友――也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只是她自己醒了。每離他近一些,向遠就會發現自己的剋制力並沒有想像中的可靠,她理解他,可是看見他,心裡還是會難受,她不願意自虐。
聽葉昀說,葉靈的病情基本上穩定了下來,但是像正常人那樣上學、工作是不太可能了,大多數時候她都在自己的房間裡想著自己才懂的心事,即使不發病,也有可能一整天一動不動。葉太太、楊阿姨和葉家請來的一個專職看護都日夜守著她,醫生也定期到家裡來作檢查,她的病沒有惡化,但也看不到痊癒的希望。
葉昀還是葉家跟向遠關係最密切的一個人,他放了學後經常自己坐公車到向遠的住處去找她,每次都有充分的理由,有時是送去葉太太新烤出來的一盒餅乾,有時是問一道簡單的代數題,有時是跟同學在附近的場地打完球順便來看她,來了必定蹭頓飯,向遠不煮,他就自己做。遇上向遠臨時有事出去,他也不急著走,繼續在她房間裡上網,回去的時候給她帶上門。來的次數多了,房東也認識這個穿高中校服的男孩子是向遠的弟弟,有時向遠不在,房東也會主動給葉昀開門。最讓向遠驚訝的是有一次她加完班回家,竟然看到葉昀在她對門那個眼高於頂的外企熟女家裡看電視。
自從向遙的那一番話之後,向遠對葉昀其實一度心懷芥蒂,不是沒有過恨意,可說到底,恨也無濟於事,向迤死得太早,向遠努力回想,然而一路走來,葉昀陪伴在身邊的記憶已遠多於她那早夭的弟弟。原來再至親的人也是一樣,人死如燈滅,活著的人都貪戀觸手可及的親切和溫暖,也不是她忘了阿迤,而是比起阿迤留給她的慘痛,她更願意記得葉昀笑起來的樣子。有時向遠這麼對自己說,如果葉昀當年真的做錯了事,那就把代替阿迤當作是對他的懲罰。
有一次,向遠出門忘記帶鑰匙,恰逢房東外出旅遊,大冷天的,她瑟縮在家門外而不得其入,最後不只有請鎖匠撬了門鎖,這才解決了問題。她想起章粵的一句話:“你知道單身女人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嗎?NO;NO……不是男人,而是門鑰匙。”於是重換新鎖的時候,除了交還房東一把外,向遠也給了葉昀一把,以備不時之需。
有了鑰匙之後,葉昀猶如得到了許可證,來得更勤了。向遠說過他不止一次,“你放了學不回家,幹嘛老在我這晃,你爸和阿姨也不說說你。”葉昀就眨巴著眼睛說:“阿姨和爸爸都讓我常來看你,家裡太靜,心裡憋得慌,還不如在你這寫作業舒服。再說,我還可以給你乾乾活。”
其實向遠的住處並沒有什麼活可以讓他乾的,十五平米的單間配套,除了日常必需品一無所有,向遠不熱衷打理家務,卻絕對不是個丟三落四的人,她保持清潔的方式就是儘可能地減少物品,東西少了,自然整潔,所以葉昀常說她住的地方像軍訓時的學生宿舍。儘管如此,他還是儘可能地發揮自己的光和熱,比如說幫她收收衣服,煮碗麵條什麼的,有一次甚至還給向遠領回來一隻流浪狗,最後被向遠嚴詞拒絕,葉昀沮喪無比地帶回家去,葉靈見了那隻癩頭京巴居然愛不釋手,抱著不肯放,葉秉林夫婦見她喜歡,意識到養個寵物也許對她的病情有好處,讓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