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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汝南被他這一番話氣得直踉蹌。
內宅之事本就如此,隔心離情,一拍兩散。若真要說過錯,誰沒個錯。霜蒔本就沒打算在李家安身,心都不在李家,強留有何用。縱然李家待她寡情,那也是人之常情,人在屋簷下不低頭,難不成還要怪罪屋簷矮?
封垏倒好,護犢子一樣,什麼錯都甩給李家,甩到她身上。做了二十多年孝順孩子,就因為一個女人跟她粗脖子紅眼地嚷嚷,這讓崔汝南越發心狠:「你若還當我是你姨母,你就離開這個女人。」
仁孝為先,封垏這些年秉承的信念,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他冷著臉道:「姨母若是不喜,何必來此給自己找彆扭。女藻,扶著老夫人回去,沒事勸著點,一把歲數還總想掌控孩子的人生,何必呢。」
崔汝南抬手指著封垏,什麼都說不出口。
也不是被逼無言,而是說什麼,他這甕頭甕腦地全然聽不進去。最後無法,望著蒼天嘆道:「姐姐,你若有在天之靈,讓綠哥清醒清醒吧。」
蒼天無言,封垏也無言。
女藻見狀,低聲勸道:「老夫人,夜深了,咱們先回吧。」
崔汝南揉了揉額,不罷休道:「你讓開,我要見霜蒔。」
封垏不動如山,伸手攔住,拒絕之意明顯。
就這麼僵持不下,霜蒔推開門,被封垏一個眼神遞過來,不悅道:「你進去,這裡沒你的事。」
霜蒔卻笑笑,朝向崔汝南蹲福:「表祖母,請您進屋喝盞茶吧。」
宜園中種了幾棵茉莉,夜越深,花香越肆意。霜蒔將泡好的茶湯倒在杯裡,又放進一朵鮮嫩的茉莉花,才呈給崔汝南。
這是崔汝南的喜好,霜蒔一直記著,不是刻意討好,只是許多事做習慣了,便真成了習慣。
崔汝南看了霜蒔一眼,心中的憤恨少了一些,但依舊懷揣著不快。
霜蒔溫聲開口:「方才您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有些事情我得承認,比如我從未想過在李家久留,您覺得我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也不怨您,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在先,辜負了您的培育之恩。」
崔汝南哼笑一聲:「綠哥聽見沒有?」
封垏倚靠在門旁默不作聲,眼神緊緊地盯著霜蒔,生怕她說出什麼不悅耳的話。
「可是有些事,我是不能認的。」霜蒔笑了笑,「我與將軍的瓜葛,遠比您想的要複雜,有些話不願與您說,是怕您覺得是怪力亂神,更覺得我心懷不軌。其實我是不願意與將軍有所牽連的,可是現在不是能一刀兩斷的時候,若乘了您的意思,我與將軍,與李家,與韓家便是一損俱損,您願意看到這結局嗎?」
封垏皺了皺眉頭,低聲不悅道:「一刀兩斷?」
霜蒔沒接他的話,繼續與崔汝南道:「您是聰明人,太子妃病重,家裡最急的不是周姨娘,而是珍大娘子。我來汴京這幾日,光是聽旁人閒話便聽了不少,紋菱的婚事被聖人捏的死死的,於李家來說不是好事。我也曉得,聖人定會拿捏珍大娘子的心,而能搖動珍大娘子之心的人,或許就是我。如若真稱了聖人的心,義父一家,將軍於您,都會陷入聖人佈局之中,只要李家人心散了,那聖人與太子便贏了。」
霜蒔將利害關係擺明,選擇就落到崔汝南手裡。
人在氣頭上,根本琢磨不透大局。聽霜蒔這麼一說,崔汝南才醒悟,略一思量便知是差點陷入局中局。崔汝南長嘆一聲,望向霜蒔,語氣和緩了些:「依你看,接下來該如何?」
霜蒔看了一眼封垏,抿了抿唇才道:「方才說的一切,都是在各自不知情的情況下會發生的事。現在說開了,我再入宮,便不會有誤會產生。聖人會暫時罷手,紋菱也會轉危為安,將軍此行至鄴都,也會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