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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沉直了腰,眼前是一片又白又瘦的脊背,程聲的背很薄,脊柱那條骨頭尤其清晰,挨著後脖頸那塊還有好幾處凸起的骨節,上面分佈著幾顆黑色小痣。張沉再去細看,終於看清他背上一條短短的疤,挨著脊柱,算不上顯眼。他伸手摸了摸,背的主人跟著他的手指顫動,他摸到哪裡手底下的脊背連帶骨頭就顫在哪裡,但前面的人什麼也沒說,任張沉的手在上面撫摸。
再過一會,程聲把撩上去的睡衣拽下來,踢掉腳下拖鞋,利落地爬上張沉這張單人床,眼裡閃著光,問他:「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後背?」
張沉點點頭。很快他感覺到一雙手摸上自己脊背,那雙手故意順著他的脊柱來回摩挲,手指和掌心尋尋覓覓終於找到他肩胛骨旁的疤痕,一面愛惜地摸著,一面把整個身體往他懷裡湊。
「你的疤比我的明顯。」
張沉懷裡硬生生擠進一個大活人,他知道這人想幹什麼,但今天不想攔,嘴上也順從地如實說:「那時候沒做手術,裂開再自然長好就是這樣,摸著明顯。」
另一邊的床頭燈被按滅了,只剩張沉床頭這盞虛虛亮著,屋裡變得昏沉沉,光線裡有一點浮起的灰塵在飄。
張沉看著光影裡的程聲,半隻脊背露在外面,後頸下一條細長而突兀的骨頭,上面有痣,旁邊有疤,張沉眼裡只有那條骨頭,它被皮肉裹著,泛著健康的光澤,它在曖昧的光線裡來回搖晃,被側面沒光的黑暗染出淡淡的陰影。張沉伸手去摸,從這條骨頭的開端摸到尾椎,一路上他想這樣的感覺除了他從未有人體會過,就像沒人能體會他第一次按鋼弦、摸鋼琴、插音箱,第一次握筆寫完一段旋律,第一次把錄好的樂器聲一軌軌拖剪出一首完整的歌,沒人懂他修東西、洗盤子、摸墓碑、流過那麼多次血已經傷痕累累的手再哆嗦著摸美是什麼樣的感覺。
那根骨頭最後晃在他胯骨上,很快張沉感覺自己的胯骨被人按住,毛茸茸的腦袋不斷在他身上蹭,張沉伸手在他發間摸了摸,從後腦勺摸到後脖頸,專心感受熟悉卻不熟悉的身體。
外面乒桌球乓的暴雨打在玻璃窗上,裡面兩個人已經出了些汗,他們都覺得自己大概被外面的雨打濕了。
單人床太窄,但容納兩個貼在一起的人也足夠,張沉聽著窗外暴雨聲,忽然問:「那時候我們有幾個小時時差?」
見底下的人不答話,他又重複一遍:「同時下雨的話,我們隔了幾個小時?」這次底下的腦袋稍抬起了些,告訴他:「半天,整整十二個小時。」
張沉點點頭,說:「原來我們隔著十二個小時一起疼。」
第50章 直接看作話
程聲只看過一次張沉樂隊的演出,是他們後來的第一面,他還記得那時酒吧裡背著電吉他哼歌的張沉,年輕技術好,那幾根弦間的手指不知練了多少遍,他在臺上眼神總是懶散的,和身上鬆垮的大t恤很搭,人也是懶散的,眼睛不看弦,卻偶爾看底下聽歌的酒鬼們。到吉他lo時他習慣性半眯起眼睛,露出一副沉迷音樂的表情,這時候程聲才意識到所有歌都是他寫的,他以一種不易察覺的方式把自己放進音樂裡,張沉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心疼與理解。
但他也記得張沉上班時的樣子,眉頭總皺著,不愛加班效率卻比誰都高,常用一副誠心語氣誇程聲程式碼寫得漂亮,開會討論業務時卻總另闢蹊徑,轉頭就把程聲反問到下不來臺。
程聲還想起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這雙手打程式碼、彈吉他、彈鍵盤、做混音母帶,現在正在自己的脊背上來回撫摸,摸到尾椎時程聲渾身打了個顫,忍不住抬頭去看,張沉果然拿那副對待樂器的表情看他。
被他看久了,程聲忽然講起之前的事:「我記得咱們在老秦酒吧第一次見面,你蹲在臺上和幾個工作人員一起除錯裝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