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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問媽媽:「一個人一直想和另一個人在一起就叫愛情嗎?」
沒人答話。
張沉又繼續問:「你們都說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我以前也這麼以為,可只有他能讓我覺得這世界是真正平等的。」
還是沒人答話,這次張沉沒再繼續問下去,他慢慢站起來,垂著肩膀往公安局走,他還要忙明明的事。
張沉把那隻輾轉好幾人的信封還給李奶奶,說自己不需要別人的錢,更不需要別人託著他往前走。
李奶奶這次連氣都沒嘆,只是硬生生地反問他:「你這樣對得起誰?」
張沉早看得出李奶奶如今看他的眼神不對,八成知道他和程聲那晚的事。她以前最喜歡張沉,跟他聊天眼睛都冒著光,可現在那雙眼睛裡還摻著憎惡,但她是文化人,萬萬做不到對外人惡語相向,只能夾在尷尬和不友好之間。說到底大家都是動物本性,沒有威脅的憐憫果然轉瞬即逝,警報聲一響所有人都會撕開表面那層皮走回自己的陣營。
李奶奶的確知道他們之間的事,程聲在那晚過後剛踏進家門就被奶奶抓個正著,奶奶看他一瘸一拐兩腿打顫的樣子,不可置信地扶著老花鏡去看程聲的臉,可目光還沒挪到臉上就被他脖子上大片泛紅的吻痕嚇得一口氣差點斷在喉嚨口。緊接著程聲就捱了他人生裡的第一巴掌。
從小到大老程沒少揍他,但專往不痛不癢的地方揍,胳膊大腿屁股脊背,不輕不重拿笤帚打十幾下,頂多出幾道印子,不耽誤第二天活蹦亂跳。
讀書人不興打人臉,往臉上抽可是侮辱人,奶奶偏就抽了,因為這是自家孫子,還抽了不止一下,邊抽邊罵他,原本和藹的聲音被氣得活生生升了兩個調,「程聲,你現在怎麼學成這樣不知羞恥了?你是個男孩,以後怎麼談物件結婚?別人家姑娘要知道你被其他男孩……」
這詞她也覺得難以啟齒,接下來的話愣是哽在喉嚨眼半天沒出來。
程聲也不多話,他現在變得比以前沉默了許多,默默地捱打,再默默地回自己屋裡學習。可奶奶還是不放心,每天出門前在大門外多加了一把鎖,防止程聲偷偷跑出去。
他被鎖在家裡三天,把下學期要用的課本過了一遍,擱置的財務系統也寫完了,期間程聲去客廳跟著碟練了倆小時鼓,開頭就進錯拍子,之後又連著錯拍,鼓聲震天響,打到後來樓上樓下全找上來,哐哐哐地敲門:「能小點聲麼?我家孩子在家連作業都沒法做!」
程聲把鼓棒一扔,不打了。
臥室床頭櫃上那臺老諾基亞這幾天不斷地響,有時候是兩個發小催他回去,常欣說經紀公司把她放進一個缺貝斯手的金屬核樂隊裡,主唱開口就是大黑嗓,她一聽那唯恐地球不爆炸的黑嗓就要把弦按跑,但樂隊就她一個女生,幾個半大小夥不好意思兇她,嚷嚷著就過去了。常欣說當女生真好,程聲卻忽然想起李小芸,沒說話。
秦瀟也給程聲打來長途電話,說他不再打算繼續玩搖滾,常欣一走就剩他們倆動不動就彈呲打錯拍的業餘男,誰看?
更多的時候是老程打來的,一小時能炸他十幾次,每次都被程聲按掉,後來索性關機,眼不見心不煩地刷下學期專業課的題。
可他剛關機五分鐘就重新開機,程聲怕自己錯過張沉的電話。然而他等了兩天,手機沒響,客廳的電話也沒響。
第四天程聲就翻過窗戶逃了出去,區區一把鎖哪能攔得住程聲?就像張沉說的,他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只是那時候他下面還有點餘疼,腿腳也不利索,翻出去時只能靠胳膊和手使力,手上被磨破一層皮不說,最後一跳還崴了左腳,徹底變成一個歪歪扭扭的假瘸子。
程聲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天已經連續陰沉好幾天,他早就習慣,心情也沒因此變差,只是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