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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雖然只是侯府,但比公府還要氣派。
姚萬儀在自己院中的木香花架下坐著。
隔著一池子蓮花,對面戲臺上正在唱牡丹亭的《離魂》。
她自己的院子裡就有戲臺。
姚萬儀鼓著蛤蟆眼淚光盈盈,儼然把自己當做了戲裡一往情深的杜麗娘。
“縣主,張家那個小妾又來了。”二門上傳話的媳婦走過來陪著小心說。
姚萬儀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她不喜歡聽戲的時候被人打擾。
那媳婦自然也知道,可耐不住那小妾給的好處多。
“不是早就叫你跟她說了嗎?我不得空兒,也不想見外人。
叫她別有事兒沒事兒的就來,如今已經做了人家的妾室,就該安守本分,好好在張家後宅待著吧!”
這個張家的小妾不是別人,就是金玉娥。
是姚萬儀給她做的主,讓她進了張家的門。
張昌隆早幾年就已經娶妻,妻子是清流人家的嫡女,雖稱不上出身顯赫,也說得過去。
金玉娥雖然是宮女的身份,但一來她原本的出身不錯,二來這又是姚萬儀安排下的。
到張家雖然是個妾,可終究要另眼看待。
張昌隆丟了宮裡的差事,姚萬儀就讓他去自己哥哥手下做事,也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肥缺。
金玉娥為人乖滑,慣會小意殷勤,進張家的門不上一個月,就把張家老爺和夫人哄得團團轉。
張昌隆對她也很是迷戀,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正室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忍氣吞聲。
金玉娥隔三差五就來府上問安,先前姚萬儀還偶爾見一見她,後來便懶得搭理了。
說到底,兩個人身份過於懸殊。
又何況金玉娥如今不在宮裡,姚萬儀也用不上她了。
傳話的媳婦厚著臉皮把金玉娥的話說了出來:“縣主,那個張家小妾說了,她有要緊事跟您說,是絕對要緊的事。”
姚萬儀聽她這麼說,把心中的不耐煩去了幾分,想了想說:“那就叫她進來吧。”
金玉娥如今已做了婦人打扮,一身蔥綠衣裙,頭上戴著些珠翠。
如今雖然做妾,其實倒比在宮裡好些。
見了姚萬儀,遠遠地便堆起了濃濃的笑,及至近前,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
又給姚萬儀身邊的丫鬟婆子問好。
“你坐吧!”姚萬儀淡淡地說,“陪我聽一會兒戲。”
“奴婢站著就好。”在姚萬儀面前,金玉娥依舊自稱奴婢。
姚萬儀也不再讓,全神貫注聽完了一折戲。
然後叫旁人都下去,只留自己最親信的那兩個丫鬟。
“你說你有要緊事要同我說,到底是什麼?”姚萬儀問。
“不知現縣主如今還想不想收拾那個姓薛的?”金玉娥問。
“真是廢話!”沒等姚萬儀開口,她身邊的秀珠便忍不住了,“那個賤人,早晚不會讓她好過!”
“那不知道縣主可想到什麼辦法沒有?”金玉娥問。
“我最討厭你們這些人說話,一句話被掐成了兩三節。難道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嗎?跟我兜什麼圈子?!”姚萬儀的蛤蟆眼,使勁瞪了金玉娥一下。
一提到薛姮照,她心頭便騰起一把無名火,半分耐心也沒有了。
一般人看到她動怒,難免會害怕,金玉娥卻在心裡暗笑。
這擺明了姚萬儀根本沒想到什麼辦法。
“上次奴婢在您這兒聽說姓薛的那個賤人已經到芙蓉宮去當差了。”金玉娥笑著說,“畢竟是在娘娘跟前,現主也不能隨便奈何她。”
姚萬儀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