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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遠在城牆上站了一天,冷風嗖嗖,他知道冷了。
月上高空的時候,他去找了薛將軍,眼中的血絲在燭光之下若隱若現。
薛將軍皺著眉問他:“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薛將軍被凍得鬍子瑟瑟,“快把簾子放回去。你問這個做什麼?北疆確實有一兩月的清閒了,敵方與我軍都要為再開戰做準備。”
薛遠收回抬頭看著外頭月亮的視線,轉而放在了薛將軍的身上,他神色混著化不開的暗,道:“薛將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我要去處理一些事。”
顧元白搞定完了太府卿,將一百二十文的金雞蛋重新變回十二文一斤之後,他又思念了一番上一任老實好用的太府卿,並給還在孝中的前任太府卿寄出去了一封書信。
身在孝中收到聖上信封的太府卿受寵若驚,即刻也給顧元白回了信,信中表明忠心,又暗喻聖上信任無可回報,只願能繼續為聖上盡職盡力。
顧元白心情很好,安撫其道,只要他守孝回來,那太府卿便可重新上任。
現在的太府卿,他先交給信任的人兼職。
荊湖南簡直就是一座隱藏起來的寶藏,顧元白將陳金銀手中的金礦拿到手之後便包圍起金礦挖金,結果金子還沒挖完呢,又來一個大驚喜。
一想到這顧元白就想笑。他邊笑邊批閱著奏摺,政務處理完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天。這樣的一天實在是過得太快了,他起身走到殿外看了看,此時也不過剛過申時,天色卻暗沉得如同深夜。
顧元白問道:“是朕賞給他的盧風的那個莊子?”
“是,”田福生心中可惜,“那莊子應該留在聖上手中的。”
顧元白無所謂地笑笑,轉了轉手中的玉扳指,沉吟片刻道:“朕大權旁落時,就聽聞那莊子的好處。和親王既然邀約,那便一同去了吧。”
田福生應道:“是。”
顧元白在馬車上看著書,卻有些看不進去。他看著窗外的景色飛逝,抱著手爐默不作聲。
聖上的馬車也分內外兩閣,外閣之中,奴僕正在煮著茶,內閣之中,褚衛正在捧書在讀,而風姿翩翩的常玉言,則是正襟危坐地給聖上念著書。
翰林陪侍,君子相伴,與初冬的天氣一樣乾乾淨淨。
孔奕林實在是高大,馬車坐不下他,他同餘下的幾個人便坐於之後的馬車之中。也是他聽聞聖上要出京,才回到翰林與一眾同僚一起前來同顧元白請願陪行,以便在路上及泉莊之中也能同聖上解解悶。
褚衛說是看書,眼睛卻有些出神,偶爾不自覺地從聖上身上一眼瞥過,又如被驚動的蝴蝶一般連忙垂落。
然而口是心非,攔不住一個“想”字。等他下一眼再看時卻是一頓,聖上的臉上留下了窗外冷風拂面後的露水,黑睫之上,竟然凝了灰白的霜花。
“聖上,”褚衛著急,掏出手帕遞到了顧元白麵前,“外頭寒風凜冽,還是關窗,避免受寒吧。”
顧元白回過神,看著他的手帕稀奇:“朕臉上落了髒灰了?”
“是凝霜了,”常玉言停下唸書,插話道,“聖上未曾覺得冷嗎?”
顧元白說笑道:“莫約是朕比凝霜還要冷,就覺不出這些冷意了。”
褚衛見他未曾伸手接帕,便自己蹙眉上了手,擦去顧元白臉上的水露和凝霜。被伺候慣了的顧元白側了側臉,讓他將臉側的也給擦了一遍。
外閣的宮侍細聲道:“聖上,茶好了。”
常玉言將茶水接了過來,水一出壺,濃郁的茶香便溢滿了整個馬車之間。茶水綠意沉沉,又透徹分明,香味幽深夾雜著雪山清冽,聞上一口就覺得不同尋常。
常玉言深深嗅了一口香氣,驚歎,“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