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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忽略臉上一副沉鬱焦慮的神情的話。
夏行星移開視線,問:「這種地方霍先生也要跟過來嗎?」
霍經時深吸一口氣,提在嗓子眼的一顆心臟彷彿停止,又彷彿跳得亂七八糟。
不敢高聲語,唯恐驚到對方,他面上不動聲色,假裝鎮定地溫聲緩緩誘哄:「那裡太危險,你現在先扶著欄杆慢慢走回來我再跟你說。」
「好嗎?」
夏行星眼睛瞥過去,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畢竟這個地方實在太敏感了,他這麼沒頭沒腦地跑過來,又這副分外傷神的模樣往樓下張望半天,想不讓人誤會都難。
「嗤,」夏行星輕輕淡淡地笑了一下,「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才不會做傻事。」
否則前邊那十幾年他那麼辛苦掙扎著活下來是為了什麼?
霍經時彷彿被某個字眼刺激到了,一怔之後,抿成線的雙唇竟微微顫抖起來,聲音也沒有剛才穩:「我知道,但你站的地方不安全,你先回來。」
夏行星懶得理他,有些不耐煩道:「你先走吧,我想再吹兒風,你讓我自己待會兒。」
從安城坐動車過來再加上買這雲巔之塔的觀光票還花了他一週的工資呢,他才不甘心只看這麼兩眼就打道回府,也太虧了。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發洩不滿似的踢了踢欄杆邊殘碎的瓦礫。
清脆叮噹的回聲聽得霍經時心驚膽戰,心臟彷彿被一雙大手死死捏緊,眼裡洶湧的恐慌和沉怒都被他刻意佯裝的鎮定覆蓋。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試探著往夏行星的方向挪過去一步:「裡面也可以吹風,也可以看到風景,來,把手給我。」
夏行星這會兒心情算不上好,方才正在心中與爸媽說話,突然被打斷。
現在是怎麼?這人還打算親自過來動手抓他?
少年倏然提高聲音「你別過來!」
霍經時像被人按下停止鍵立刻停住,一動不動:「好,我不過去,你別亂動。」
他胸口起伏,心中翻騰洶湧的情緒彷彿一根繃得太久的弦就要崩裂,再承受不住一分驚嚇,喑啞聲音中隱隱染上哀求之意:「行星,回來吧,好嗎?」
「你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即便夏行星本沒有那個意思,站在那種年久失修的地方也太危險,那裡的牆與桅杆都已搖搖欲墜,長滿綠苔,地面極滑。
他看起來這樣單薄,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
霍經時害怕任何一丁點兒意外。
夏行星看著對方這副隱忍哀求瀕臨絕望的模樣又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霍經時讓自己「吊著他」的樣子。
那麼情深,那麼痛苦。
他當時震驚得腦子轉不過來,慌慌張張地就逃跑了。
心裡也不怎麼相信,不敢霍經時說的是真的,此刻起了試探的心思,歪了頭故意道:「什麼都答應我?」
霍經時立刻說:「什麼都答應你。」
夏行星輕扯嘴角:「那霍先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霍經時張了張嘴,聲音卡在喉嚨裡出不來。
夏行星幫他回答:「我爸媽跳樓的地方。」
他抬起頭,澄靜的眉眼在飄渺的雲霧間亦是漆黑明亮的,輕飄飄地笑了笑:「不是說什麼都答應我嗎?」
他朝百米高之下揚了揚下巴:「那你跳下去吧。」
「你跳下去我就回去,怎麼樣?」
當年他爸媽的行蹤敗露亦有霍經時的手筆,是這個人做了至關重要的證人檢方才下了最後的逮捕令。
雖然夏行星心裡明白這件事從道理上怎麼樣都怨不到霍經時身上,但他心情不好口頭報個仇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