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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睡畢竟不舒服,寂星湖睡睡醒醒,換了好幾種姿勢,最後跟欒樹換了位置,蜷在座位上枕著他的腿,這才睡得踏實些,一覺到了天亮。
輪流去洗漱,洗完吃早飯。
他們買的都是麵包餅乾,對面的情侶帶的吃食更豐富些,水果、辣條、瓜子統統拿出來分享。
看看風景聊聊天,打打遊戲看看電影,一點兒一點兒地消磨時間。漫長的旅途並沒有想像中的浪漫,反而疲憊煎熬,精神昏沉。
白天緩慢地過去,夜色再次降臨。
寂星湖坐的屁股疼,站起來抻腰:「好累呀,還有多久能到啊?」
「還有十二個小時,」欒樹說,「明天早上六點左右到。」
對面的男生說:「下一站是張掖,會停車十五分鐘,你可以下去活動活動。」
寂星湖高興地說:「那太好了,我都快憋屈死了。」
19:45,火車停在張掖站。
包裡只有吃的喝的穿的,不怕偷,倆人揣著手機下車,也不敢走遠,就在站臺上來回晃悠。
有推著車子賣東西的商販經過,欒樹買了一種叫燒殼子的張掖特產,是麵食,形狀像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烤得黃燦燦的,吃起來嘎嘣脆,特別香。
「我以後再也不想坐這麼長時間的火車了,」寂星湖邊吃邊說,「真他媽累,比干一天活兒還累。」
欒樹說:「到烏魯木齊之後,先找個旅館睡一覺再坐車去富蘊吧。」
寂星湖搖搖頭:「別了,咱們時間本來就緊張,還是甭浪費在睡覺上了,車上也能睡,就是睡得有點兒難受。」
「聽你的。」欒樹頓了頓,問出憋了一路的疑問:「你為什麼要跟那個女生說我是你哥?」
寂星湖笑著說:「你本來就是我哥呀。」
欒樹看著他:「但是你之前從沒這樣介紹過我。」
「是嗎?」寂星湖說,「我怎麼不記得?」
欒樹不說話了。
他看得出來,寂星湖在裝傻。
可是,為什麼呢?
一個念頭突然冒出來,讓欒樹心頭一凜。
難道,寂星湖察覺到了他的心思,所以在用這種方式警醒他,讓他不要越界?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是進,還是退?
不等欒樹多想,寂星湖抓住他的手腕:「時間差不多了,上車吧。」
上了車,寂星湖把燒殼子分給對面的小情侶吃,吃完一起打王者,一直打到困,關上手機睡覺。
因為實在太累了,寂星湖睡得還算沉,再睜眼時,火車已經抵達終點——烏魯木齊。
背上書包下車,跟著人流一起出站。
還不到六點,天已經矇矇亮,晨曦的光給天地鍍上一層朦朧的顏色。
和小情侶道別,寂星湖和欒樹去汽車站坐大巴。
汽車站就在火車站旁邊,走路五分鐘就到,買好車票,倆人檢票進站,在候車廳等著。
6:45發車,還有差不多半小時。
寂星湖去洗手間方便,順便洗把臉,回來換欒樹去。
等欒樹回來,寂星湖說:「拍張照留念吧。」
欒樹點頭:「好。」
他們坐在烏魯木齊的候車廳,寂星湖摟著欒樹的肩,頭挨在一起,寂星湖笑出八顆牙,欒樹慣常地微微勾起嘴角,「咔嚓」,這個時刻被定格。
「靠,」寂星湖看著照片笑,「咱倆看起來可太滄桑了,像逃難的。」
頭髮亂糟糟,衣服皺巴巴,臉上雖然笑著,但眼底都是藏不住的倦色,看起來像老到了20歲。
欒樹說:「先別擔心這個,爸媽的電話應該快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