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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跌跌撞撞地從那小巷子裡出來, 仍心有餘悸,扶著牆緩了好久,才勻過氣兒來。
她從肚兜裡取出那枚白玉扳指, 恨地想要遠遠扔掉, 剛抬手,苦笑了聲, 手無力地垂下。
左良傅啊, 你讓我該怎麼恨你才好。
盈袖整了下略凌亂的青絲,按照方才百善的指點,回到起初走的那條街。
偷摸觀察, 才一會兒的功夫, 街上竟清靜了不少。
一些穿著鎧甲的軍士正在到處抓人, 小商販們急匆匆地拾掇貨物, 時不時地交頭接耳, 說:
「看來早上傳言是真的, 高縣令真的遇刺了。」
「不止呢,聽說那賊人把高大人的那活兒剁了, 一箭射到了府衙匾額上, 血淋淋的。」
「高大人到底得罪誰了, 竟下這樣的狠手。」
……
越聽到後面,盈袖越心花怒放。
這樣的羞辱, 果然比殺了那狗官要狠無數倍。柔光,你瞧見了麼,有人給咱們報仇了。
盈袖按捺住欣喜, 低著頭疾走,同時四下裡打量。
這曹縣不愧是北疆第一,果然繁華, 瓦市教坊應有盡有,天南海北的大小商人隨處可見,有身量高大、樣貌兇狠的越國人,甚至還有金髮碧眼的海外人。他們都面帶愁色,萬一高大人真遇刺了,通關文書怎麼兌換?行商坐賈的稅怎麼交?那些大宗買賣找誰行賄?
因對此地不熟,盈袖一邊問路、一邊走,中午才到了地方。
遙遙看去,陳家義莊就在五丈之外。
雖說義莊遠不如陳南淮住的別院那般輝煌精緻,但在曹縣也算中上等了。
抬眼瞧去,義莊門口擺了條長凳,上邊坐了個五十多歲的長者,容長臉,下巴的鬍子寸許長,面相倒蠻和善,身上穿著嶄新的灰布棉袍,頭上戴著暖帽,一邊抽著旱菸,一邊曬太陽。
門外有兩個僕人在胡亂掃地,正掃著,就開始拿掃帚幹仗,灰塵冒了老高。
盈袖稍整了下儀容,快步走過去。
那會兒問路時打聽了幾句,陳家義莊其實給家族田莊修的祠堂,但凡莊子上農人打架鬧事,或是無力喪葬的,都能求義莊的管事。這義莊還設了學堂,請了落榜的老儒生,教授田莊有上進心的年輕人。
走到義莊正門口,盈袖站在臺階下,屈膝給上頭那位長者福了一禮,陪著笑:
「大叔好,敢問這裡是洛陽陳家義莊麼?您怎麼稱呼?」
「我姓朱,是這裡的管事。」
那朱管事起身,上下打量了圈盈袖,皺眉問:「姑娘打聽這作甚。」
「是這樣的。」
盈袖忍住悲痛,笑道:「你們家大爺陳南淮指點我來收屍的,他說,說我的朋友暫存在你們莊上。」
朱管事捻須沉吟片刻,略揮了揮手,攆走那些上趕著來瞧美人的僕僮,在原地擰了幾個來回,瞧著盈袖,冷笑數聲:「咱們莊子隔三差五地收屍,也不知你說的是誰。哼,這年頭真真邪乎了,是個女人就說認識我家大爺,去去去,陳家不是你隨意能攀扯的,除非你拿了文書或者令牌,否則不許進去。」
「我真認識你家大爺。」
盈袖急得直跺腳。
柔光就在裡頭,數步之遙,偏生她見不到。
「求大叔行行好,讓我進去罷。你家大爺說把我朋友擱在這兒了,真的,她是個尼姑。」
「你這姑娘瞧著眉清目秀的,沒成想還是個難纏的。」
朱管事眉頭緊皺,這兩日莊子就沒收什麼尼姑屍體啊。
若放在平日裡,他或許會好言好語地勸這姑娘離開,可如今大爺在曹縣,所有人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