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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亦雄快走幾步上前,略掃了眼,發現陳家的兩駕馬車去了一輛,他的髮小陳南淮此時穿著件暗紫色的貂毛大氅,直挺挺地站在松樹下,瞧著斯斯文文的,唇角還勾著抹笑,可眼中的殺意和怒氣甚濃。
「賢弟,你聽我說兩句。」
高亦雄行至陳南淮身邊,揮手屏退侍衛,湊近了,低聲道:「你表妹的事,真不是我做的。」
「大哥莫要說了。」
陳南淮趕忙攬住高亦雄的肩,帶著男人往前行了幾步,走到樹蔭深處,嘆了口氣,低聲嗔怪:「我素日裡就勸大哥,莫要再做這樣的事了,萬一走漏了風聲,對大哥和王爺的名聲都不好。這次的事,想來是大哥的心腹不長眼,誤劫了我表妹。佛祖保佑,萬幸沒傷了她,這事咱們都別再提了,也還請大哥好生處置了今晚在地宮的侍衛婆子們,我表妹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她……」
「瞭然瞭然。」
高亦雄鬆了口氣,輕拍了拍陳南淮的胸口。
男人眉頭微皺,暗道,這事兒透著古怪,他的心腹們素日裡尋童女,都是往窮鄉僻壤裡找,怎麼好巧不巧擄了陸小姐。難不成……是了,南淮一直想要專營曹縣榷場的茶酒生意,跟他磨了有半年多了,錢財美人是真沒少送,只是這宗生意實在太大,油水太厚,不單單朝廷派了皇商來,就連雲州的那些個將軍和公侯老爺們都搶著做。
大抵陳南淮這小兔崽子想要一舉拿下這生意,便使了個心眼,把表妹擩了進來……
想到此,高亦雄冷笑了聲,暗罵陳硯松是出了名的陰損,他兒子陳南淮真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南淮你放心,今晚的事,絕不會洩漏出一個字。」
高亦雄目中已然生起殺意。
「多謝大哥了。」
陳南淮鬆了口氣。
男人眉頭微皺,看向不遠處的馬車。
暗道:梅盈袖不是被左良傅擄走了麼,怎會忽然出現在此地,還有,方才那醜尼姑來救梅盈袖,還叫了聲陸小姐,這醜尼莫不是慈雲庵的?明白了,左良傅故意把令容送到登仙台,是想挑唆他和高亦雄相鬥。
絕不能讓高亦雄曉得梅盈袖是他的未婚妻,這雜種大智慧沒有,小聰明還是有些的,幾番推測下來,便能知道左良傅私底下與他父子不久前見過。這雜種一向想在魏王跟前獻殷勤,肯定會寫秘信誣告。
若是能利用左良傅宰了這雜種,就好了。
陳南淮細細盤算:得趕緊聯絡李校尉,叫他秘密帶兵圍了慈雲庵,把姓左的和朝廷安插的那些暗樁一舉拔掉……到時候不愁王爺不把曹縣的榷場生意賞給他。
「大哥,我得先回去了,表妹她性子要強,我擔心……」
陳南淮訕訕一笑。
「懂,都懂。」
高亦雄壞笑了聲,斜眼覷向不遠處的那輛馬車,湊近了,低聲道:「美人雖好,還是悠著點玩兒,仔細你爹知道了,又拿鞭子揍你。」
陳南淮笑了笑,沒承認,可也沒否認,瀟灑地擰身離去。
在背對高縣令的瞬間,臉刷地陰沉下來,他從馬童手中拿過馬鞭,親自趕車,離了高家外宅。
興許過年,素日裡熱鬧非凡的瓦市都歇了業,靜悄悄的,只有巡夜計程車兵穿梭在大街小巷,嚴密地守護曹縣,這顆地處北疆的明珠。
陳南淮輕揚了下馬鞭,警惕地看著四周。
很安靜,並無半分不妥。
他回頭,掀起車簾瞅了眼,梅盈袖這會兒人清明瞭,痴愣愣地躺著,緊緊地環抱住自己,眼裡透著過分的傷心和絕望。
「呵。」
陳南淮冷笑了聲,將大氅裹緊了些。
他一點都不喜歡曹縣,這地方冷得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