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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她已經走遠了之後,程季恆又出了站,坐電梯下到了一樓。季疏白正在一樓等他。
兩人匯合後,季疏白將手中的箱子交給了他。隨後程季恆拎著箱子去了衛生間。
箱子裡裝的是他的衣服,一套深灰色的西裝、一件白襯衫、一條領帶和一雙黑色皮鞋。
從這裡開車回東輔至少也三個小時,下午兩點的會議,到了東輔後他必須直接去公司,根本沒時間換衣服。
他已經將近兩個月沒穿正裝了,忽然換上,還有點不適應。
箱子裡面還有一臺新手機和一塊雅克德羅藝術工坊系列的男士腕錶,白金錶盤,黑色皮碗。活動人偶設計,做工十分精細。
他平時沒什麼愛好,只愛收藏手錶,這塊表算是他比較喜歡的款式之一。
穿好西裝打好領帶,他扣上了腕錶。
錶盤很涼,反射著刺目的冷光。
那一刻他終於找回了一些來到雲山之前的感覺。
那時他的生活中還沒有這顆傻桃子,也沒有雲山這遭插曲。
生活終於回歸正軌,他的感情和理智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終於將雲山和東輔剝離開來。
東輔才是他的人生,他必須徹底告別雲山才行。
現在需要做的,是暫時把那顆傻桃子忘掉。
他必須先把她忘掉,她會讓他分心。
或許,他根本就不愛她,只是過於貪戀她身上的那份傻氣,因為這份傻氣能讓他變得輕鬆,所以他才想獨佔她,把她變成獨屬於自己的那份消遣。
他不能因為一份消遣打亂自己的計劃。
閉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混亂的心緒,再次睜開眼時,他的眼神恢復了一派清冷。
隨後他扣開了舊手機的儲卡盤,將電話卡拿了出來。動作稍有遲疑,但最後還是將電話卡掰成了兩半。
他一定會回來接她——無論自己愛不愛她,他都會履行對她的承諾——但在他決解好東輔的事情之前,絕對不能聯絡她。
走出衛生間之前,他並沒有忘記拿上那個老舊的行李袋。
這個行李袋是她昨晚為他收拾的,除了幾件破衣服,還有些吃的喝的。
雲山本地的麻花很好吃,他還挺喜歡。
昨天晚上,她給他炸了好多,裝在了一個保鮮盒裡,放在了這個行李袋中。
還有一瓶蜂蜜柚子茶,也是她親手做的。
走到垃圾桶旁邊,他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將這個行李袋扔進了垃圾桶裡,也沒有開啟看一眼裡面有沒有多出什麼東西。
他必須狠下心,切斷自己與她之間的所有聯絡。
停車場在出站口對面。高鐵站一樓外側全是玻璃牆,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但是人站在裡面,能將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程季恆從衛生間出來後,和季疏白一同朝著出口走去。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走出大門的時候,程季恆的腳步忽然定住了,呆若木雞地看向馬路對面的停車場。
季疏白被迫停下了腳步,奇怪地看了程季恆一眼,驚訝萬分地發現他的眼圈竟然紅了,立即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外面。
隔著一面玻璃牆,他看到對面馬路旁邊的長椅上,坐著一位身穿背帶褲的小姑娘,長得白皙粉嫩,扎著馬尾辮,年紀不大,剛滿二十的模樣。
她正在哭,哭得讓人心疼,似乎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又不能讓人知道,所以獨自一人躲在了一邊,偷偷地流眼淚。
看到陶桃的那一刻,程季恆的心口猛然一疼,像是被刀捅了。
他以為她早就走了。
這個傻子。
剛才目送著他進站之後,陶桃離開了高鐵站,但是卻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