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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道一側的雜樹林子裡,王齊恩看著嚴汐的馬車慢慢往前,直到他們之間相隔了足夠遠的距離,才牽著馬走出林子跟上。
府庫的休息還沒結束,他記著嚴汐今日回城的話,所以等在附近。王齊恩也想回青屏城一次,既是為了多看看嚴汐,也有去見杜竟平的打算。
藏匿了很久的太陽像個新生的孩子,散發著亮白柔溶的光芒,王齊恩遠遠守望著搖晃前行的馬車,彷彿手裡有根牽引的線。
嚴汐好奇的樣子清晰地跳了出來,在他眼前,只有他能看見。
「你怎麼會吹出鳥叫聲呢?」
那天,在吃掉足夠融洽氣氛的一堆栗子後,她美麗的眼睛裡光彩閃爍,帶著一點點的猶豫那麼問。
這個問題存在她心裡應該已經很久了,所以那一點點猶豫只是適當的客氣,是索求答案的陪襯,因為提起一位大人學鳥叫的舊事可不算得體。她一定對這個非常好奇,接下來便執著地看著他,直到他願意滿足她的好奇心。
『王元休,我要聽鳥叫!』她其實可以隨便命令。她喜歡的事他都會做,王齊恩希望某一天嚴汐會明白。
熟悉的青屏郡城從冬日枯衰的樹木間露出身影,沾滿泥漿的馬車漸漸消失在繁華中,王齊恩回到篾竹巷後,魯瞎子嘿嘿笑著向他索要禮物,「大人吶,小子你當了大人都不告訴我。聽說如果太子做了皇上,舊居就叫做潛邸,大人,一定是我這裡的風水好,你才能飛黃騰達不是嗎?」
王齊恩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你走了以後,你的表兄和表姐夫來過,我是聽他們說的。」
「他們有事嗎?」
「有沒有事不清楚,他們帶來一些土產,回頭你拿去。」
「我知道了。」
小院裡的荒草折倒在地上,和泥漿乾結在一起,絕不是適合人住的景象。王齊恩的那間屋子裡漏進了雨水,桌椅腐爛,四面牆上爬滿黑色的黴絲。
他用下午剩下的時間修好了屋頂,戴著一頂斗笠坐在屋頂上的時候,從枯黃的芭蕉葉子中間看見荷宣進進出出的身影,嚴汐一直沒有露面。是累了嗎?因此產生的煩擾一直留在王齊恩心裡。
日落後,王齊恩在巷口吃了面,從表兄帶的土產中挑出幾種,去衙署拜見郡守大人。雖然肖克章為人不值得敬重,王齊恩作為下屬,回城不拜仍是很無禮的舉止。
細細的月牙清白地浮在雲端,王齊恩離開衙署後去找杜竟平,希望他正坐在荒草俯地的院子裡,而不是藏在某間酒館。
看到巷尾矮牆裡那片隱約的光亮,王齊恩安心了。他在門前下馬,看見大門破爛的對聯不見了,整潔又乾淨。這不太像杜竟平會做的事,王齊恩覺得一定發生了什麼。
輕輕的敲門聲在夜裡十分清晰,「誰?」杜竟平從屋子裡慵懶地問了一聲。
「是我,王元休。」
王齊恩響亮地回答,見到杜竟平的愉快在他心裡湧盪著。
門開了,杜竟平笑眯眯地打量著他,「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王齊恩笑笑,跟著走進去。真奇怪,杜竟平院子裡的草還是綠的,開著花,比以前更雅緻。往前走,王齊恩發現門廊下面也不一樣了,多了棋桌,盆景,竹簾,還有一架古琴……看來是出了『大事』。
掀開遮擋寒氣的門簾,王齊恩聞到了暖烘烘的酒菜香和不知名的異香,一位閃閃耀眼的女子坐在裡面,矜持地輕聲道:「王大人,很久不見了。」
「倪夫人。」王齊恩意外地睜大了眼睛,林含秋笑笑說:「你們聊吧。」
她站起來翩然離開,消失在通向杜竟平臥房的過道深處。王齊恩怔怔地想了想,重陽節倪夫人和杜竟平在別院裡的奇怪舉止忽然有了解釋。他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