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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梓曦就是那個帶他走入人世的人如同父親,如同兄長,如同老師。
在後宮中見過太多險惡面孔和醜陋心腸,這樣的梓曦,實在不願見他悲傷。
難道就不能另選一個物件?
你說,我二哥捨不得他的。你說,我只是想拖延二哥的腳步。你說,桑陌,我在等著你回來。
哀傷的笑聲迴盪在屋子裡,桑陌望著黑沉沉的屋頂,笑得兩眼溼潤:「我對他說,若是欺騙他,將來必定千刀萬剮。他笑得那麼開心。哈……他走開之後,我就把藥瓶放到了他的床底下。」
他痛得雙眉緊蹙,再不能開口。空華俯身將他圈進懷裡:「我二哥犧牲了他?」
桑陌艱難地點頭,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梓曦破抓進了天牢,二皇子則明再也沒有提起過他。窗下聽到的那句許諾虛幻得好像是自己的臆想。晉王府裡沒有訊息傳來,沒有人告訴他什麼時候接他回去,也沒有人告訴他接著要幹什麼。好像,被拋棄了。
後來,梓曦被屈打成招抑或是絕望,他把所有事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他說,他想幫助他的主君。魏王在靈帝寢宮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他說,梓曦是旁人派來陷害他的奸細。
往後的事情順理成章,梓曦被處極刑,城門上曝屍一個月。菩薩一樣的梓曦啊,卻落得這般下場。魏王每天從城門口來回,自此一蹶不振,靈帝不再信任他。他不許任何人提梓曦,他將梓曦的居所改得面目全非,他變得暴戾而殘忍,將每一個犯了小錯或根本不曾犯錯的人綁在樹幹上,用斷了弦的弓背狠很抽打。
不知捱了多少嚴刑,也不知多少次傷口結痂又再綻開。只記得,某一天,又雙手懸起吊在樹上被抽打得體無完膚的時候,一陣喧譁聲起,魏王府被抄了。掙扎著睜開迷濛的眼睛,那個一身黑衣站在大堂之上的人他都快不認得了,他卻還溫柔地為他擦藥,把他抱在懷裡,笑得柔情蜜意:「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桑陌,你果然沒有辜負我。」
「如果,我沒有完成任務呢?」
「桑陌,你不完成任務,怎麼能回來呢?」
原來,所謂的死心塌地,所謂的生死與共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楚則昀,桑陌不過是你手中一件最趁手的兵器,指哪兒打哪兒,例不虛發。
許久之後,跪在冥殿之上,親眼看著自己的肉被剔去露出累累的白骨,千刀萬剮,痛得死去活來。恍惚中彷彿看到梓曦就站在自己面前,還是那樣菩薩般的笑容,憶起當年那句玩笑:「梓曦,我若騙你,將來必定千刀萬剮!」愧疚才是那把最鋒利的刀。
「你二哥一直沒有投胎轉世,他滿腔怨恨,但是又不知道在怨恨誰。他現在的樣子……呵呵,落魄得我都認不出來。我答應他,把梓曦還給他。沒想到,這麼快,五雷轟頂,他當年的許諾終於實現了。」豔鬼臉上浮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哼,梓曦才是那個最應該有恨的人……唔……」
快要落淚的時候,唇被封住,柔軟的舌頭渡過來一口清水,沿著喉嚨一路往下,冰冰涼涼。疼痛立時退去,緊緊繃起的身體放鬆了下來,說不清是因為消減了痛苦還是因為停留在口中的肆意流連的舌。意識變得朦朧,因往事而綻開裂痕的心彷彿找到了依靠,很想很想,就這樣一直下去。
身下的豔鬼還驚訝地瞪大著眼睛,空華憐惜地吻著他的嘴角:「好了嗎?」
「嗯。」
「再親一個。」
一路從嘴角吻上臉頰,再到耳廓邊,原就敏感的豔鬼忍不住發出舒服的鼻音。空華擁著他溫柔愛撫,口氣親密好似情人間的呢喃:「那麼,刑天呢?被誰拿走了?」
「在南風身上,有本事你殺了他。」綺旎春色瞬間消散,桑陌眼眸中是一片冷靜的灰色,「你還是和從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