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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看著倩影遠去,黯然嘆息。
到底還是在怪他。也是他的錯,這件事上確然對不住她,以後……
「……殿下?咱們走吧?」
唐晚蘭嬌顏明媚,笑容柔婉,挽著男人胳膊的手綿軟的像天邊的雲:「姐姐只是氣的狠了,一時緩不過勁來,並不是誠心對殿下無禮,以後妾多勸勸,姐姐定能解開心結。」
二皇子目光微暖。他任唐晚蘭拉著,伸手輕撫她鬢邊髮絲:「本王知你這幾日辛苦,等風頭過去就好了,你是本王的妻,日後要並肩同行,該你的,自不會少了。此事你姐姐也受了委屈,你向來大方懂禮,多讓著她些。」
「是,都聽殿下的。」
唐晚蘭甜笑著著頭靠在二皇子肩頭,看向小徑的目光充滿怨毒。
眼下的喜歡有什麼要緊?咱們走著瞧!且讓你再狂幾日,待到王家宴後,你就完蛋了!
……
大理寺死牢。
壁邊燭光只能照亮前方尺許,黴腐氣味混在微潮空氣裡,不習慣的人很快就會頭暈氣短。
監牢最深處的一間,關的是死囚李弘肅,雙手縛有鐐銬,指尖有泥,發亂臉青,衣衫不整,間有血色,曾經的戶部尚書有多威風,多氣派,現在就有多潦倒,多落魄。
欄杆之外,坐在輪椅上的人眉鋒藏劍,眸底沉黑晦暗,不見一點光亮:「可知道自己為什麼該死?」
李弘肅知道出不去了,閉上眼睛,牽了牽嘴角:「……貪財。」
趙琮:「因那一點財,便逆行倒施,喪盡天良,罔顧他人性命?」
「你這種人懂什麼!生來就是大人物,含著金湯匙,沒缺過錢,沒少過吃,自然不懂沒錢有多艱難!」李弘肅往前一撲,腕間鐐銬『嘩啦』作響,「吃不用錢?穿不用錢?娶婆娘養孩子不用錢?孝順父母不用錢?只要活著,哪哪都是錢,因為是男人,家裡的頂樑柱,別人都能問你要錢,別人都可以訴苦哭泣,獨獨你不能!老子做官為了什麼?辛辛苦苦往上爬,打點到位,就是為了更高的位置,更多的錢!官場上誰不這樣,誰人不貪,我有什麼不對!」
趙琮聲音淡淡:「你大概忘了,今上十八年前稱王,八年前登基,出身連富戶都算不上,每逢大戰總是捉襟見肘,將士們餓著肚子打仗的情況並不少見。」
李弘肅一噎。
元帝打天下什麼樣子,所有人都知道,很窮,地盤越大,花銷越多,做為長子的趙琮從世子到太子,基本都在戰場,後期元帝重心傾斜朝堂,外面戰況幾乎都是趙琮一個人在支撐,怎會沒經歷過這些難處?沒錢,沒糧,沒衣,他都知道是什麼滋味,甚至邊塞的狼血草根是什麼味道,他都知道。
李弘肅:「可所有做官的都這樣!我自認沒什麼對不起你的,你為什麼不抓別人,非得盯著我咬!我貪的錢再多,也是從別人手裡過的,從來沒搞過你的人!」
趙琮指尖輕點椅靠,慢條斯理:「天下是本王的,子民是本王的,錢,自然也是本王的,你拿了本王的錢,還說自己冤枉?」
李弘肅愣了一瞬,哈哈大笑:「你一個被廢太子,沒幾天活頭的瘸子,竟然還在這做美夢呢?是哪個神醫有殘骨續長,逆天改命神通,還是二皇子不受寵了,辛家勢倒了?襄陽王這麼大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
就這麼巧,本不該有風的死牢深處,突然出現一陣厲風,「咻」的一聲,極薄柳刃帶著破空聲響,越過欄杆,滑過李弘肅的臉,落在他背後的牆上。
刀刃入牆一寸,柄端微鳴輕顫。
李弘肅嘴唇被削去薄薄一小片,鮮血直流……風大的確會閃了舌頭,閃了誰的,卻不一定。
這個刀傷帶來的遠不止劇烈疼痛,還有內心的恐懼,李弘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