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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主。」林福輕聲說:「東平侯府不適合你。」
長平縣主哭聲一頓,旋即哭得更悽厲。
從襄武郡王府出來,雪已經停了,林福裹緊狐裘趕緊坐車上去,車裡燒了炭盆還算暖和,一側車簾支起,防止碳火的煙氣中毒。
車子緩緩行在長安城的街道上,路上的積雪有京兆府組織被罰了徒刑的人清掃,一路還算好走,搖搖晃晃的,把林福晃得瞌睡都來了。
車廂裡很安靜,就連平日話嘮一樣的朱槿都噤了聲,實在是林福從郡王府裡出來神情就不太好。
一會兒,車子忽然停了,秋夕問駕士怎麼回事。
「五姑娘,前頭是魏王儀仗。」駕士道,已經將車避到路邊。
秦崧騎馬路過,看到避在路旁的青壁小車上東平侯府的徽標,瞧了瞧馬車來的方向,一側長眉微挑。
勒馬停下,問馬車上的駕士:「東平侯府的,是剛從襄武郡王府出來?」
駕士立刻答:「回王爺話,正是。」
馬車車廂裡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車簾掀起,一個穿得紅通通的小姑娘出來,也不等僕役拿腳凳,直接就從車架上跳下來。
「見過魏王,王爺安好。」林福屈膝福了福。
秦崧頷首,道:「天冷,林小娘子回車上去吧。」
看了一眼小姑娘,一段時間沒見,似乎長高了些。
林福搖搖頭,抱著手爐在原地站著。
您魏王老人家在外邊兒,我去車裡,像話嗎?這不是給別人攻訐我家老爹教女不嚴的把柄。
「王爺,長平縣主想見我,郡王妃因縣主鬧絕食,無奈請我過府,剛剛才出來。」林福一口氣把前因後果說完,就差在臉上寫一排「我和長平縣主沒有私交」。
一樁親事鬧成這樣,她也擔心聖人會覺得他家破事多,不足以付大事。
但實際上,她家很無辜啊,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說的就是她家了。
秦崧覺得好笑,他還什麼都沒說呢,小姑娘就一臉急著撇清。
「長平不懂事,被寵壞了,給你家添麻煩了。」秦崧說著,翻身下馬,站在林福五步遠之處,「跟你家大人說,且放心,聖人不會縱著長平的。」
林福笑了一下:「長平縣主純稚勇敢,京中少有這樣的人,也是難得的可愛。」
秦崧搖搖頭,說:「用錯地方的勇敢不叫勇敢,叫蠻幹。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若人人都像她這樣鬧,怕是天無寧日了。」
林福說:「可女子除了鬧,又能怎麼辦呢?」這世道對女子總歸是不公平的。
「鬧是最下乘最不聰明的辦法。」秦崧淡淡說:「若此事發生在林小娘子身上,你會鬧嗎?」
林福:「這種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秦崧:「本王是說萬一。」
林福:「也不會有萬一。」
秦崧:「……」
林福:「……」
很好,天聊死了。
「行,不會有萬一。」秦崧略感無奈,「長平這事你不用想太多,她再鬧也就這樣了。總歸嫁不嫁誰的權力不在她手上,她做不了主。」
林福看著秦崧的目光一下變得灼灼。
「怎麼了?」秦崧詫異剛才還蔫蔫的小姑娘一下子又生龍活虎了。
林福走近兩步,壓低聲音:「有個問題想冒昧問一下王爺。」
秦崧看著靠近的小姑娘,已經能聞到她衣裳上燻的沉水香,不動不退,道:「你問。」
林福說:「魏王您身為皇子,為什麼五年前要自請戍邊?西北邊塞那麼苦寒,京城膏粱錦繡。」
秦崧靜靜看著一臉狡黠的小姑娘,忽然笑了:「小丫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