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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致遠惶恐,但又不想承認:「什麼怕羞不怕羞。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靠得那麼近。」
關雨霂笑回:「可我和筱秋常這樣啊。」
「筱秋是筱秋,我是我。我往日都是同男兒在一起,不曾和什麼女兒的近過的。」方致遠手頭比劃個不停,一會指自己,一會指窗外,一會揮手說:「你……你離我遠一點。」
「這不就是怕羞嘛。」
「都說了不是。」
「都是女兒,有什麼好怕的。以前你是找不著人,不然今兒就從我開始?」
「你不要鬧。」
「我挺認真的,莫不是你想當一輩子男兒?」
「這……我不曾……」話音止,話音起:「你又何必論及此事?」
話從口出,便知道錯了。無心有心不曾有別,裁奪不由人,天意而已。關雨霂點頭苦笑,示心中俱已明瞭,方致遠揚聲:「總之不要離我那麼近。」
「知道了。」
茶盡時人當別。
午時稍過,關雨霂邀關筱秋一同散心,不知不覺路子窄了,便是走到底了。關筱秋停了步,不免嘆上一句:「總歸是京城來得舒坦。」
「既來之,則安之,又不是不曾來過,不至於嘆上這麼一口氣。」
「我也就只能同夫人你說說了,你就讓我說說嘛。」
關雨霂笑著用手點點她的鼻尖,說:「喲,你還知道在別人面前藏著啦?」
關筱秋笑嘻嘻不住地搖著手覷著她,小聲說:「夫人又取笑我。」
關雨霂拍了拍她,話鋒一轉,說:「不取笑了不取笑了,我倒有件事要麻煩你呢。」
「夫人有事說就是,不麻煩不麻煩。」
「我們初到撫州,正是用度大的時候,前日我點帳,見你煙霞姐姐拿的比別個丫鬟多些,你看……」
關筱秋忙接道:「煙霞姐姐往日助管家事才取得多。夫人……如今有意扣下那錢?」
「你也知道,錢財之事,上易下難,我亦不好當面說清。最好……是能讓她自行交還回來。」
「夫人既然都同我說了,自是有主意了,就說我當如何便是。」
這丫頭機靈有餘,教過一次便學著了,小嘴又跟塗了蜜似的,哪裡不討人喜歡。只道是時性嬌些,心思淺了些,常潤色不足,不然關雨霂也瞧不出方才她那話裡,有向著煙霞之意。關雨霂頓忽覺得面前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丫鬟離自己遠了些,還拉也拉不回來,不禁心頭悶了,眼睛發餳,想她今後會不會也應付敷衍起自己來。縱非如此,也怕過了些時日關筱秋便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關筱秋,彷彿曾經捧在手心裡的水慢慢從手中流走,掉進了土裡,掉進了自己在也看不見的地方。這份情誼就像是父母於子女,幼鳥離巢,江河水漫,攔也攔不得,想必爹孃看到自己如今的樣子,怕也是同樣的心。想來,當疏遠,當隔閡,當不在身側,必有時。
也不知關筱秋眼中的自己,是否也是一張陌生的臉,花著心思一副刻薄的樣子要去扣別人的月錢。關雨霂在心頭嘆上有一氣,拉著關筱秋的手,只覺得不像是往常那般了,口裡說出的話亦不像是往常那般了,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往日一同長大,說是丫鬟,倒不如說是玩伴,還是關雨霂照顧關筱秋多些,到了撫州口上雖還叫著小姐,可不就是朋友嗎?如今進了方府,真真正正地變成了夫人和丫鬟,橫生生加了一個人進來,便說不得是最親近的了,也回不去了。妻當和夫在一起,丫鬟則成日和丫鬟在一起,便真的遠了。好些事,當真是由不得人。
「過數日發月錢之時,我會當照原數發,你幫我多說兩話句便是,就當你不知道她拿的比你多。煙霞是個聰明人,會明白的。」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