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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和腳腕上無知無覺,輕輕一動,已經沒有了鎖鏈碰撞的清脆聲音,沈傾將他放了,還是對他太信任,知道他不會跑。
或者是,自己還在不在這,已經不重要了。
沈傾,自己的先生,做君主了。
他心裡有種異樣的安心,這件事終於成了定局,這斷不會是他想看到的,但的的確確實沈傾想要的。
又想到自己錯過了看沈傾君臨天下的樣子,閉上眼想一想也能猜到有多好看。
舉起手腕看了看,之前的淤青好像被上了藥,已經好了很多,還殘留了草藥味在上面,清清涼涼的。
「吱呀——」
門被推開了。
燕雲嶠連轉頭看的力氣也像是沒有了。
來人腳步不緊不慢,將什麼東西放在了桌上,有些驚訝於他已經醒過來了。
「聽說你得到今晚上才能醒,看來這麼好的土燒雞我不能獨享了。」
燕雲嶠皺起眉頭,突然轉過臉看他,面上很快一片驚訝之色,「方逸?」
「你怎麼,你怎麼在這?」
說罷又看了看屋子裡的擺設,確實就是沈傾給他安置的院子,自己手腕上的淤青也還在提醒著他,這是燎南。
「我當然是來接你回朝啊。」方逸開啟一個布包,層層的泥土和最後包裹的樹葉都一一開啟,頓時房間裡香氣四溢。
他一邊挑挑揀揀頭也沒抬,「你爹還以為你死了,再沒個正經訊息就要給你辦喪事了,你說說你,連個兒子都沒給你爹留下來。皇上也要給你追封了,埋進棺材裡還能升官,高不高興?」
燕雲嶠被俘的時間不長,只是加上先前在外打仗,已經有些日子了,這時候見了方逸,勾起來的思緒雖然多,反倒沒什麼急於傾倒的了。
「這麼說都盼著我戰死沙場了。」他道。
「誰叫你沒個信兒呢。」
方逸道,「你不知道,燎南雖然這次打了勝仗,但是卻退兵了,要跟天召重新擬訂停戰合約。加上北邊的瘟疫暫時控制住了,重心全都放在打仗上面了,朝中分歧嚴重,每日早朝上吵得不可開交。
「這回兩國都遭了不少的損失,一派跟著陳奉禮,認為如果要硬打,他可以和你們燕門的兵合營,直接整兵全部南下殺進燎南,有他和你爹在,勝算不是沒有,能拿下多少地,就拿下多少,一勞永逸。尤其天召和燎南交界的那兩個州,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現在不動手,再有機會,就難了。
「另外一派是文官居多,認為燎南這時候想要重歸於好,不止休停戰事,還願意開闢商道,是好事,利大於弊。打仗畢竟是勞命傷財的事情,到最後受苦的還是老百姓,花出去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最後還得靠老百姓賦稅,現在北邊瘟疫死了不少壯年勞力,莊稼沒人種,歉收,去年和今年的收成就算是完了,再往後打仗還要加重賦稅,老百姓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
燕雲嶠坐起身來,想了想道,「皇上如今怎麼想?」
「皇上的意思模凌兩可。」方逸倒了杯茶水解膩,仔細揣摩了下,才道,「我覺得皇上可能是想看你的態度。」
「看我的?」燕雲嶠詫異。
「皇上的心思誰能知道,我只是猜測。」
方逸看過去,正色道,「你爹是武將,陳奉禮提議和燕門合營強攻的時候,他也表了態,說如果要強攻燎南,他願意將燕門所有將士都和中南大軍並行。」
「這話雖然沒有指明立場,但是陳奉禮之前肯定也跟你爹通了氣,就算他不支援打仗,也會全力為天召出兵。可是皇上就有意思了,皇上說」
方逸學著朝堂上帝王的語氣道,「朕的遠安大將軍還在燎南生死未卜,音信全無,此事不清,天召的顏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