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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嶠見沈傾並未抽身,屈起指節陷入進沈傾的指縫裡,用力捏了一把,疊手扣住掌心,捏的沈傾轉回視線來看他,看他們交握的雙手。
「自然重要。」
這會兒想抽出來,已經被燕雲嶠抓的牢牢的了,沈傾有些無奈,「沒有我,等你再大一點,也會明白事理。」
燕雲嶠道,「我願意努力,都是因為先生在我身邊。」
這話讓沈傾直接笑了出來,隔著石桌伸手過去,原本想要習慣性的去摸一摸燕雲嶠的頭,發現兩人之間隔得有些遠,他的手夠不著,主要也是牽扯著胸口的傷口,只得放下手去,拍了拍燕雲嶠握上來的手背。
「不用拿好聽的來狡辯,你是什麼樣的人,會不會留我這個身份在你身邊,我再清楚不過。」
燕雲嶠站起來越過兩人的間隔,單膝蹲身下去,將沈傾的手貼在自己臉側,他有忠心,他們燕家世世代代都有忠心。
他就算從未上過戰場,也對天召的山河懷抱忠誠,這都是他的祖輩們打下來江山,他的確不會留下來燎南的未死的太子在自己的天召將軍府上,不管是父親的定國府,還是他的鎮安府,都不能留。
但也不會殺了他。
放在以前,他可能就會像蕭磷那次一樣,想好了後路,將沈傾改頭換面,在換個身份和自己去關外,朝綱穩定,山河太平,再退出政權中心,隨先生想去哪裡,他就去哪裡,隨先生想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而今,經過了這麼多,沈傾是怎麼心狠無情的人,他都見識了,那他大抵會囚禁沈傾一輩子。
如果不行,被先生關在私牢裡一生也好,只要還是他的先生。
起初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後來居然也就真的覺得如此也可行。
但沈傾放了他,放他迴天召。
他一直等著沈傾給他審判,但按照季凌雙的說法,沈傾對他本無情誼,哪裡來的去處給他。
更何況他身後還站著天召的帝王,天召的黎明百姓,千萬軍馬。
現在沈傾居然說要放了他,是放了他,還是動不了殺心處死他,也不想留他,就不要他了,也送了人情恰好平了兩國的戰事。
「先生真是處處不留紕漏。」燕雲嶠自言自語般笑著低喃。
對人少有柔和表情的臉,唯有在沈傾面前能極盡溫柔,現在揚唇起來卻都是澀的。
這園子裡的花草,在這冬日裡也是長青,陽光也和煦,他想起來沈傾臨走前在鎮安府的西園裡打瞌睡,閉著眼睛看他練槍法,想著就完完整整的緩言道出來。
「先生以前教我,&039;練槍法,心中總有牽掛。心裡想著一處,眼裡又看著另一處,手中還拿著兵器,這刀如何能利,槍如何能準。&039;當時我只覺得,我心裡想著先生,眼裡看著天召這太平盛世,手中隨時能上陣殺敵,應當是再好不過了,如今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刀不能利,槍不能準。」
燕雲嶠看他,「先生從那時候起,就料到了會有今日,是不是?」
沈傾不言。
他沒有將季凌雙所言告訴他,只是憑藉著自己去親身試探,以往他不知道沈傾的身份,現在多了一份疑慮去看,才發現些不同之處。
燕雲嶠突然道,「淮州之亂,當真不是先生做的嗎?」
沈傾未料到他提及幾年前的舊事,但聽著疑問,心裡有些不悅,「敢作敢為,但凡是我做過的事,我都認。我未」
說著垂下頭來看他,沈傾就停了口,燕雲嶠的衣擺破爛了幾塊,握住他的手,袖口也破爛了一縷滑落,露出來裡面被鐵索捆綁的發青發紫的面板,大概是受了刑,想也知道這麼有分量的大將軍,會得到什麼刑罰,就算是下了令,也免不了會被上刑架嚴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