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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清光走向安檢通道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這次不轉身就真的完了,就可以擺脫他了。
她向來知道怎麼狠心把糾纏不清的人踹開,只要不回去,顧漾舟會死心的,會放過她的。
另一個聲音卻在唱反調。
去看看他吧,他現在一定需要你。
可憐可憐他吧,反正也沒幾次了。
他那麼愛你,哪怕是看在這麼多年朋友的份上。
兩種聲音越來愈大,築清光感覺心悸氣悶,把揹包放進檢查盒前猛地停住腳往回跑,攔了輛計程車回家。
築清光趕到家門口前一站的公交車站,和正從墓園回來的築彬華、顧漾舟碰上面。
兩個人上一次見面是築清光畢設答辯那天,有個學弟給她送了個畢業禮物,正好被他看見。
顧漾舟盯了那個男生很久,以一種不太善意的目光,一時之間讓築清光非常下不來臺。只好敷衍著說:「顧漾舟,你下次不是,我要去吃散夥飯,改天再來找你。」
顧漾舟垂眼看她,淡聲問:「改天是哪天,下次是哪次?」
他又來了,兜兜轉轉大學一兩年沒怎麼好好說過話,一開口還是在逼她考慮兩個人的關係。
所以並不算一次友好的相處。
顧漾舟穿了一身黑色,左臂上戴著一條白色布條,城市裡的葬禮辦的低調。他安靜又冷淡,面色有些蒼白,但比築清光想像中的狀態要好些。
築彬華見她來了也沒太驚奇,倒是顧漾舟定定看著她,反應過來後拉過她的手腕抱了上去。
「」築清光尷尬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築彬華,似乎想解釋解釋這突如其來變這麼親密的原因。
「我先回去了。」築彬華倒是沒介意,拍拍她的肩往坡上走。
築清光意識到了怎麼似的,張口問:「你是不是和我爸說什麼了?」
計程車司機在路邊等了好一會兒,顧漾舟側頭看過去,上前付過錢。
手機裡傳來築彬華的訊息:【我才知道你顧哥哥對你的感情,爸爸覺得這事挺好。難怪你都快上飛機還跑回來了,那這幾天就在家陪陪他。】
築清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忽然就覺得腦子裡的亂麻更糟糕地糊成一團。
她真的很討厭顧漾舟把這種事廣而告知,兩個人關係好的原因,只要他說了喜歡,幾乎就會被預設成他們兩情相悅。
顧漾舟回過頭,半屈膝蹲在她面前,她跑散了一根鞋帶。
築清光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該忍下去的。
這種事情上,她不能耍脾氣,顧漾舟沒有爸爸了。
後來那幾天,顧漾舟家裡來來回回地多了很多警察,大部分都是顧明山曾經警院的同學、隊友、上司,都是來弔唁遺相的。
築清光自然也是忙著沏茶倒水,她不是沒想過回家,然而被築彬華趕回來了。築彬華覺得她該學著點人情世故,幫著顧漾舟一些。
那天下午,其中一個老警察和顧漾舟在樓頂聊了很久的天。他們下樓時,顧漾舟面無表情,他一向不太顯露情緒,這次卻是連築清光都看得出不太高興。
夕陽下沉,眾人都漸漸離開。
築清光看見顧漾舟孤零零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人高腿長,即使低著頭也能感受到作為一個警校生挺拔有型的身姿。
光影打在他清雋的側臉和頸線輪廓上,突如其來的一股清冷疏遠。
很少見這樣的顧漾舟,他經常一個人,這次卻是連築清光都覺得冷冰冰的難以接近。
他整整兩三天沒閤眼,此刻卻不見睏倦,就是有些頹。禮貌地接待每一個人,用一張不該這麼溫和的臉,現在好像是終於有了自己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