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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能幹,只能在雪地裡無聊地溜達。
祁衍:「先說好,你不舒服一定回家啊。」
「要是病了,你媽準弄死我。」
程晟忙搖頭:「小衍,不會的。」
哥哥啥都不能幹,不妨礙祁衍自己找樂子。
他一向皮得很,先是爬樹。把樹晃得嘩嘩響,柔軟的髮絲沾滿了雪花。
站在高高的樹上,呼吸著冷冷的空氣,看著遠方雪白一片的冬天的荒地。
眺望得遠,好像整顆心都跟著空遠了起來。
祁衍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了,他不僅要像基督山伯爵一樣堅韌。
他還要好好地生活。
不是苦大仇深,而是該快樂的時候,努力快樂。
不能讓所有的苦白捱。所以,任何一丁點偷來的搶來的陽光,都是對自己忍耐和委屈的基本尊重。
更何況。
更何況,二月有冰凌,三月有楊柳,四月櫻花開,五月桃花盛,六月份七月份上學那條路上漫山遍野的太陽花和虞美人都會盛放。
秋天有紅楓和銀杏,冬天又有雪。
這其實是一個很美麗的世界。
多看看它們,忍一忍,一年很快就又過去了。
六年半。
七冬六夏,他會努力生活。將來的自由和幸福,絢麗的人生,就是對那些壞人最痛快地回擊。
「對了程晟,我想起來了!」
他從樹上跳下來,一臉燦爛。
「我帶你玩個好玩的!」
程晟灰暗無趣的人生中,第一次體驗熊孩子的遊戲「炸泥巴」。
說是體驗,其實是圍觀——他遠遠站在稀泥地旁邊,看祁衍把點燃的炮仗扔進去,然後轉頭瘋跑,兩秒後「砰」的一聲,泥巴被炸得老高。
這個遊戲的意義,是刺激,是速度與激情。
是薛丁格的「扔炮仗的熊孩子到底是能跑掉,還是作大死」。
祁衍身形靈活,出手迅捷。
次次都能跑掉。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最後一回,他炮扔進去,沒響。
祁衍疑惑,皺著眉跑回來瞧,結果炮響了,泥巴炸他一臉。
程晟:「噗——」
程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實在是祁衍的花貓臉太精彩了,他這輩子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好笑的事情,笑得前所未有的開懷,笑得停不下來。
祁衍則抹了抹臉走過來,眯起眼睛,鼻尖貼向他。
「我發現了」
「你這個人啊,是真的表裡不一。」
「乍一看可正經了,其實裡頭一肚子壞水兒。看別人倒黴就那麼開心?」
程晟趕緊繃住。
悄悄掐自己大腿,暗地裡慌張又羞愧。
小衍被炸一臉泥,他真的不該笑,但是剛才真的好好笑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幸災樂禍呢?
然而,祁衍轉過頭去也是滿意得很。
他一直是班上成績最好的學生,但私底下皮得很,不然也不能和小霸王紀南祈他們稱兄道弟。
可惜多年來,只能在學校裡皮。
假期能一起狼狽為奸的小夥伴就不多了,周圍鄰居小孩少,和他一樣大的就只有樓下的虞清,然而虞清的腦子有問題,他帶不動。
這個程晟,乍一看內斂又端正。
可是,主張藏本子搞錢的人是誰?剛才笑成那樣的人是誰?一直以來對孟鑫瀾陽奉陰違的,又是誰!
教一教,指不定更壞。
好喜歡把一本正經的哥哥教壞啊。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