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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對聞衡來說是個非常敏感的日期,因此薛青瀾一提,他腦海里某根神經立刻跟著顫了一下:「這件事與我家的案子有關係?」
「憑『李直』的身份,能探到的訊息實在有限,我不敢斷言。」薛青瀾道,「但是衡哥,你還記得那晚在宮中,那個內衛說你父王是在擁粹齋被人用『玄淵劍』殺害——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這其中必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聯絡。」
聞衡摟著他肩膀的手不自覺地收緊,薛青瀾感覺到了痛意,卻沒有說破,若無其事地繼續道:「除了這些,還有個意外收穫。四年前純鈞派玉階長老繼任典禮上,他們的鎮派之寶——就是那把假劍——其實最後是被褚家的人盜走了。」
「褚家劍派?」聞衡倏然一怔,「可那晚在後山禁地同我交手的人,使的分明是垂星宗的武功路數,而且第二天在藏劍閣裡還發現了我被他打碎的劍鞘。」
先前他們從顧垂芳那裡知道真劍早已失竊,就沒再費心想過假劍的事情,此時忽然翻出了舊事真相,兩個人彷彿是拿著一團亂麻,分明找到了一根線頭,卻不知該從何解起。薛青瀾猜測道:「會不會是兩撥人馬同時出手,結果被一方搶了先?」
聞衡沉吟片刻,忽然問道:「垂星宗中,知道地宮一事的都有誰?」
薛青瀾:「事涉機密,除了宗主和親信護法,其餘人一概不知。」
「這就怪了,」聞衡道,「褚家劍派那時候已經投靠了朝廷,真純鈞劍早在宮中,他們何必要大費周折地去偷一把假劍?越影山地宮除了朝廷、褚家、顧前輩外,連本派掌門都尚且不知曉,垂星宗的人又從何得知?」
「也許是從哪聽說了純鈞派有一把古劍,因此推想它和奉月劍一樣,是另一處地宮的鑰匙。」薛青瀾話鋒一轉,「不過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都太巧合,就我所知,宗主以前從沒打過純鈞劍的主意,更不曾令親信護法特別注意這種事,或許那個人只是單純地想盜走鎮派之寶,打純鈞派的臉呢?」
聞衡沉吟道:「有道理。不過要是這樣說起來,那個人既然不是垂星宗上層人物,就排除了他是自外面侵入的可能;當日受邀前來的賓客又都是名門正道,或是各峰長老的知交朋友,也就是說在這些『正派人物』裡,有一個人隱瞞了自己的出身和武功傳承。而且那一晚他是從玉泉峰後山抄小路進入臨秋峰禁地,說明他對越影山、尤其是玉泉峰的地形很熟悉;考慮到各峰之間間隔的距離,那一夜他很有可能就住在玉泉峰上,是秦陵長老的客人——青瀾,薛慈曾向你透露過他的出身門派嗎?」
薛青瀾心臟猛地亂跳了兩下,心神驟亂,立刻扯動內傷,躬身劇咳起來。聞衡忙扶他坐起來順氣,撫著他的背嘆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廚下有燉好的雞湯,我去端一碗上來,喝了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薛青瀾眼前陣陣發黑,耳邊雜音紛亂,不大聽得清他說什麼,只好胡亂點了點頭。聞衡便從床上起身,小心地扶他躺好休息,仔細掖好了被角,才轉身出門去。不多時他從樓下端回一盅熱騰騰的黃芪雞湯,哄著薛青瀾勉強喝了小半碗。然而薛青瀾連喘氣都牽扯著胸口疼痛,喝不了幾口就推著他手腕道:「夠了,衡哥,你也還沒吃飯休息,別盡顧著我了。」
聞衡將湯碗放好,回過身來道:「我不顧你還能去顧誰?等你養好了病,想怎麼管我都行,眼下先緊著你自己的傷勢,少操心多休養,好麼?」
薛青瀾心道:「若有以後,當然是再好不過,可若沒有,我能同你說話的機會,或許只有這日了。」他自知傷重難愈,然而一片痴心竟得回應,遺憾之外,又覺慶幸,於是微微含笑答了一聲「好」,又道:「你被我急匆匆地從湛川城帶出來,身上想必沒帶夠銀錢,我懷中還有幾張銀票,你拿去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