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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衡隨口答道:「三十年的恩怨糾葛,不是一個恨或者不恨就能囊括的,大約是愛恨交織,還有許多不能說的話,所以才一輩子噤口不言。」
薛青瀾懵懂地問:「什麼是『不能說的話』?」
聞衡天性敏銳,又與顧垂芳接觸得最多,所以比旁人看得更清楚,猜到的也更多,只是這猜測說出來怕嚇著薛青瀾,只得一笑掩過,岔開話題:「吃你的飯,打聽得這麼細做什麼。」
薛青瀾這頓飯吃得心不在焉,好像總惦記著什麼事,聞言當場撂了筷子,較真道:「哪有你這樣的,講故事講一半藏一半,外頭說書的也沒有你這麼奸猾。」
聞衡無奈道:「飽了?把湯喝完。」
薛青瀾道:「你不說清楚就不喝。」
「多大人了,還拿這一招威脅我?」聞衡不為所動,「喝湯還要人催的小傻子不適合聽這種故事。」
薛青瀾氣得含恨飲盡半碗薑湯,悻悻地睨了他一眼,不依不饒道:「這下總可以說了吧?」
聞衡拿他這突如其來的好奇沒辦法,又好笑又為難,只得儘量簡潔委婉地解釋道:「顧垂芳和鄭廉心中只怕都是一樣的綺思,但大錯已經鑄成,誰也不敢露出形跡,所以只能選擇避而不見,明白了?」
薛青瀾沒聽明白,張嘴就問:「什麼綺思?」話一出口,他突然醒過味來,愕然地瞪圓了眼睛:「你說他們是……是那種……」
聞衡沒料到他在這種事上居然一點即透,自己反倒一怔,旋即順著他的話問道:「哪種?」
薛青瀾尷尬地乾咳兩聲,縱然屋中只有他們兩人,他仍像是怕被人聽到一般,用蚊子哼哼的音量道:「斷袖。」說完又好奇地看著聞衡,支支吾吾地問道:「衡哥,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斷袖?」
他眼裡有種不同尋常的光亮,很難想像一個魔宗護法竟然會露出這種堪稱天真的表情。聞衡噙著一點笑意,溫和地注視著他,直把薛青瀾看得毛了,隨時準備往桌子底下鑽,才朝他攤開一隻手,道:「手給我。」
薛青瀾猶猶豫豫地伸出右手,聞衡伸出尾指與他相勾,明顯感覺他手腕極輕微地顫了一下,含笑問:「什麼感覺?」
薛青瀾跟聞衡摟摟抱抱得多了,但很少一本正經地做這種小動作,後背汗毛霎時炸開一大片,嘴上卻道:「沒什麼感覺。」
聞衡諄諄善誘:「不覺得兩個男人這樣很奇怪嗎?」
薛青瀾心中一哽,忽然想起京城外分別的那一夜,他也在黑暗裡抓著聞衡的手翻來覆去地玩了半天,再遠一點,兩人同床共枕那麼多次,這種勾指牽手更不知凡幾,聞衡此前從未說過什麼,唯獨今天格外疏冷,難道是被顧垂芳和鄭廉的事啟發,終於意識到他們之間關係不對,所以故意說這種話來試探?
不見天日的綺思,只要稍微露出形跡……就必然要招來狂風暴雨麼?
他搖了搖頭,強作鎮定地道:「我只聽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不曾聽說男男也要授受不親。」
聞衡的確抱著一點試探的心思,但剛才薛青瀾那一瞬間的黯然遲疑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一看他的模樣,頓時什麼心思都消了。他捨不得逼迫薛青瀾,乾脆連這一整頁都掀了篇,翻掌將他泛著涼意的五指攏在手中,道:「逝者已矣,不合在背後議論他們的事,不大尊重,不說這個了。你多久沒睡覺了?早點休息才是正事。」
薛青瀾順著他的力道起身,雖然嘴上答應,腳下卻一步未挪,視線還黏在聞衡身上,跟著他轉,把聞衡看得莫名其妙,疑惑道:「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東西,你從坐下開始就一直盯著我?」
窗外雨夜潮濕漆黑,庭院空無一人,屋內燭光如豆,而最令他信賴的人就站在他面前,耐心地等著他的回答,兩種最安全的環境重疊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