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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那對鐲子果然是打來娶媳婦的!
到底是光天化日之下,聞衡與薛青瀾沒抱多久,很快就分開了。除去眼底微紅,聞衡臉上已不大看得出哭過的模樣,恢復了一貫的鎮定沉靜。薛青瀾小心地低聲問:「好些了?還要進去瞧一瞧麼?」聞衡卻搖頭說「不必」,深深地看了故宅舊居最後一眼,便攜著他的手,轉身向外走去。
範揚猶自發愣,待兩人走遠,才想起自己被落下了,忙大叫道「等等」。薛青瀾一回頭,見他急匆匆趕上來,又是好笑,又是尷尬。他才剛擁抱過聞衡,心底裡的憐惜還沒散去,因此口氣格外溫和:「方才走得太急了,對不住。」
範揚還沒從前頭那個場面緩過神來,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這位男「世子妃」,只好「呵呵」乾笑兩聲,不尷不尬地道:「沒事,沒事。」
聞衡瞥了他一眼,沒多話,問薛青瀾道:「好容易來京城一趟,還有什麼想逛想玩的去處?明日可就沒空了。」
薛青瀾本想說回客棧,轉念一想聞衡重遊故地,眼下面上雖然平靜,只怕心裡還滿是鬱結,於是道:「在日頭下走了半天,不如找個風光好的地方歇腳,喝口茶去去暑氣,免得曬傷了。」
聞衡從前覺得他心思太素淨,小小年紀就無欲無求的,恐怕他被薛慈拘束了天性,沒想到薛青瀾長大後,反而入了垂星宗,瞧著是要走邪門歪道,可惜兩次照面下來,除了學會喝酒,也沒見他放浪形骸到哪裡去。
到底還是少不經事,且在他面前仍有拘束。
聞衡略一思索,問範揚道:「我記得芳晝池旁有個金卮羽觴樓,若是還開著,咱們便去坐一坐。」
範揚笑道:「我去歲押鏢到京城時還聽人提起過,可惜當日走的匆忙,沒來及去喝一杯,既然公子有雅興,我少不了要湊個熱鬧。」
三人向皇城東面走了六七里路,但聞歌吹隱隱,一股薰風挾著清涼水汽撲面而來,待行得近了,便見一片浩瀚廣淼的水面,近岸處堆簇著翠葉菡萏,十里紅香。一道長橋臥波,如白龍懸脊,勾連兩岸,湖中三座沙洲並立,楊柳綠陰裡掩映著亭臺樓閣。景色雖不比南邊那樣精巧,亦有動人之處,足堪賞玩。
夏日裡池邊遊人不少,多是來納涼遊玩。三人經浮橋上沙洲,見橋頭立著一塊湖石,上書「瀛洲仙境」四個大字,薛青瀾奇道:「這是什麼說法?」
聞衡解道:「傳說東海上有仙山五座,其中二山漂流無蹤,唯餘蓬萊、瀛洲、方丈,是仙家居處,又說『瀛洲有玉膏如酒,飲之令人長生』,那金卮羽觴樓開在此處,也是為了借這個意頭。」
分花拂柳,穿過曲折小徑,果然見一座紅樓拔地而起,門匾上寫著「金卮羽觴樓」,筆意蕭疏縱橫,狂醉之氣幾欲頗破紙而出。
這樓是個回字形,共有三層,團團圍繞著大堂。流水環繞的高臺上,有一班樂伎在那裡彈琴唱曲,臺前有個半丈深的池子,裡面注滿美酒,底下沉著許多亮閃閃的銀片,當中一棵一人粗的銀樹拔地而起,直指天頂。那樹約有三丈高,以碧玉為葉,黃金做鳥,枝上共鑄有百十來朵銀花,每朵花中都盛著一汪酒,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端的是光華燦爛,豪奢無比。
三人在二樓窗邊的雅座坐定,夥計上來聽吩咐,卻不報酒名,亦無水牌,只攤手要銀子。範揚給了十兩整銀,說道:「乾鮮攢盒,四樣點心,一壺清茶,再拿三個牌子來。」夥計見他嫻熟,知是熟客,笑容滿面地應下。
不多時菜餚備齊,夥計捧著一個小託盤送到桌上,道:「請客官選酒。」
聞衡坐在薛青瀾旁邊,解釋道:「他們家樓下那棵花樹,每朵花裡盛著一種酒,客人想喝哪一種,便需將這盤中的銀蝴蝶正正噹噹地擲進花朵裡,擲中了就送上酒來。」
薛青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