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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睡?」聞衡讓他坐下,給他倒了杯半溫的茶,「先潤潤唇,是不是餓了?」
薛青瀾睡到一半被活生生凍醒,此刻頭疼欲裂,四肢發冷,那滋味簡直如在冰窟中煎熬,胃裡像是墜了一塊冰,看著那盞涼茶就犯噁心,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只懨懨地搖頭。
聞衡何其敏銳,伸手將他拉過來,試了試額頭溫度,又摸了摸他冰涼的雙手,知道他難受,聲音就放得十分低柔:「身上冷不冷?又是老毛病?」
薛青瀾雙手叫他焐在掌心裡,得到一點熱意,那種肺腑要被凍透的感覺稍微緩解了一些,低低「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聞衡上午才說過他,這會兒自己的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攥著薛青瀾的雙手,將他身子轉了半圈,變成背對自己的姿勢,單掌按在他背上,將一股溫厚精純的真氣順著背心要穴送入薛青瀾體內,沿經脈運轉一周天,助他疏活血脈,逼出體內陰寒之氣。
薛青瀾半倚在他臂彎中,渾渾噩噩地任他動作。隨著真氣遊走四肢百骸,如附骨之疽的寒意逐漸消融,他灌了鉛似的雙腿緩慢地恢復了知覺,整個人就像從剛剛從冰中解凍,自肺腑深處咳出一口經年不散的涼氣。
聞衡引導他運功驅寒,前面都還順利,唯獨行至心脈時,不知碰到了哪裡,薛青瀾猛地往前栽倒,額頭瞬間見汗,連肩膀帶脊背都顫抖著蜷縮起來,忍痛道:「那裡不行……疼。」
聞衡馬上撤了真氣,見狀不對,右手攔腰將他往後一帶,團團摟住了低聲安慰:「別怕,不碰那裡,沒事了……還疼不疼?」
薛青瀾伏在他臂彎裡喘息片刻,緩過一陣剜心之痛,搖頭道:「不疼了。」
等氣息漸定,他扶著聞衡的膝蓋坐直身體,感覺手腳回溫,頭疼稍減,可見方才那番行功確實有用。他一轉臉看見聞衡滿面憂色,打疊起精神強笑道:「剛才嚇著你了吧?現在好多了……這毛病就是看著嚇人,其實不管它,明天自己也能好。」
「這叫『看著嚇人』?」聞衡將他鬢邊一絲被汗水打濕的亂發撥開,眼神又沉又深,「你要糊弄人也找個像樣的藉口。」
薛青瀾不答他的話,忽然傾身向前,在他右臂上輕輕一拂:「這裡是不是在滲血?你手臂上有傷?」
「小傷,不用管它。」聞衡看都沒看一眼,不依不饒道,「你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四五年了,為什麼一點好轉都沒有,反而比從前更嚴重了?」
薛青瀾只看著他,笑而不語。聞衡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花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薛青瀾是笑他剛說完別人自己就故態復萌,氣得作勢要去擰他的臉「小沒良心的,我跟你說正事,你在這兒消遣你哥?」
薛青瀾往旁邊躲閃,笑著起身道:「說了不要緊就是不要緊,我心中有數。你等一等,我去叫人準備熱水和白布上來。」
聞衡打不得罵不得,拿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最終用力一拉,將他扥回圓凳上,自己站起來往外走,順手在他頭頂上不輕不重地一按:「給我在這老實坐著,我去。」
第65章 裹傷
這家客店規模不大,人手倒是勤快麻利。聞衡上樓時,身後夥計捧著銅盆手巾等物,他自己手裡則拎著個漆盒,開啟來,裡頭是一碗熱騰騰的雞湯麵和幾碟小菜。薛青瀾一見便知是何人手筆,心中熨帖,卻還是忍不住道:「大晚上的,何苦這麼麻煩。」
「好說。」聞衡拿了雙筷子給他,「你要是能老實一點,就什麼都不麻煩了。」
薛青瀾晚飯沒吃兩口,聞衡怕他餓著,於是叫後廚在灶上煨著雞湯,預備他夜間醒來能吃上一口熱飯。面是現下的,熱湯清鮮醇和,能從喉管一直暖到胃裡,多少沉積不去的寒意都被衝散。雖然時過境遷,季節、地點都不一樣,可當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