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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東西不僅吸收元力,還會被陰氣吸引,自發自覺地朝陰氣更多的地方跑過去。」江棲鶴小聲嘀咕,同時朝陸雲深擺擺手,但想到陸莊主看不見他,只得開口解釋:「這是種死了之後才能看見的東西,你皮厚,很難被它們戳穿。」
陸雲深眼神微微一變,提著劍走去柳樹旁,靠江棲鶴靠得很近,「你不要總說『死』這個字。」
「行吧。」江棲鶴答得異常不走心。
「那……」陸雲深抿了抿唇,剛張口,話就被打斷。
江棲鶴道了句「一會兒說」,然後目不轉睛地觀察掉落的「小針」,這玩意兒往柳樹底下鑽了幾腦袋,又倏地回到風中。
猜測有一半被證實了。
江棲鶴站起身來,順手往陸雲深劍穗上一扯,「風是往西面吹的?」
陸雲深:「是。」
江棲鶴:「西面是陰氣最濃的地方?」
陸雲深:「沒錯。」
垂下手時寬大袖擺微盪,江棲鶴仰起頭,道:「那走吧。」
陸雲深上前一步帶路,正欲問時,江棲鶴恰好開始解釋:「那玩意兒我不知該如何命名,先前我從沒見過,但它吃元力,又能夠被陰氣吸引,自發聚攏過來,我便生出一個猜測。
你說,如果將一個修為高深的人藏在這裡,又用陰氣引來這些東西,將這人的元力消磨乾淨,不就不必擔心這人反抗或遭人察覺了嗎?」
「你是指老柳。」陸雲深很快對上他的思路。
夜色被兩人甩在身後,農舍中昏黃燈光透出來,照得周遭明明暗暗,白日裡撒下的紙錢被風吹起,揚揚落落間,透著一股子蕭索之意。
「黑著燈的這些屋舍大都沒住人。」陸雲深忽然開口。
江棲鶴接過他的話頭,「這裡的氣運較之江陽城其他地方,稀薄不知幾許。注意到了嗎?田裡的苗不是死了就是快死了,這片地已經種不出糧食。」
「我有一個猜想。」陸雲深繞過吹到腳邊的慘黃紙錢,慢下腳步,與江棲鶴並行,「江陽城的氣運是從孔家村開始被吸走的,換而言之,這裡是陣法的中心,再過些時日,孔家村的氣運便會不剩半絲。」
「塗家倒是聰明,沒直接在自己家附近動手。」江棲鶴笑了一下,聲音有些涼。
頓了半拍,他又道:「我們頭頂的月亮被完全遮住了。」
「陰氣也更濃了。」陸雲深四下望了望,握劍的手稍緊。
江棲鶴笑得滿不在意:「月黑風高殺人夜。」
黑雲垂天,風由吹改為刮,呼嘯著從泥濘小徑中穿過。四周黑影愈深,樹與屋舍的輪廓漸漸發虛,起先還能偶爾聽聞一兩聲狗吠,現下除卻風聲,再無其他。
江棲鶴兀的貼近枯榮劍,半邊身子顯露出來,唇邊帶著淺薄的弧度,朝陸雲深比了個噤聲手勢。
他長發烏沉,臉色素白,表情沉靜,指尖華光暈開,更顯得眸眼明艷生輝。
嗚——
先前陸雲深所言的哭聲漸漸入耳,時高時低,時尖銳時沙啞,嬰孩啼哭,耄耋老人哽咽,重重疊疊,令人後背生寒。
也就是這時,村落中亮起的為數不多的那幾盞燈,一一滅下去。
被枯榮劍破開的風中,那小針模樣的東西較之在村口見到的更多,密密麻麻如同刷子,江棲鶴垂眼一瞥,旋即扯過枯榮劍的劍穗,示意陸雲深與他往西行。
「阿鶴,有人來了。」陸雲深低聲道。
江棲鶴掀起眼皮,視線往東北方掃去,旋即不帶半絲含糊地鬆開劍穗,閃到一旁,「快去快回。」
陸雲深朝他揮開袖子,「你到我這邊來。」
江棲鶴退得更遠了,黑著臉道:「我不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