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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深認真地看著江棲鶴,見他許久不答,又道:「糖醋排骨和糖醋裡脊好不好?」
江棲鶴差點就被這話逗笑了。
他發現其實他很難對陸雲深生氣,即使真的被惹怒,但只要這人露出小狼崽子似的表情就會心軟。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但他也控制不住。
江棲鶴看了陸雲深半晌,斂下眸光的同時從這人手上奪回自己的發冠,三下兩下束好,在車壁借力站起身來。
他們從江陽城出發時是下午,此刻亦是下午,不過歇夜城地處西南,多霧多雨,放眼望去,此刻各色的傘在街道上連片綻開,色彩斑斕仿若一片花海。
「阿鶴。」陸雲深跟著走出馬車,在江棲鶴身後為他撐開一把傘。
「你牽一匹馬出來,剩下的找間客棧寄存著。」江棲鶴不理陸雲深,轉頭對陳一道,「然後咱們往歇夜城西北出發,霧山就在那處。」
陳一看了陸雲深一眼,駕著馬車繼續往城中走,因為馬匹名貴,他只得往大的客棧挑去,並額外付錢請人看守。
回來時,江棲鶴與陸雲深站在某個小攤前,白髮少年低頭,好奇打量貨架上的面具。
歇夜城有種獨特的習俗,無論男女,在成親之前,都得用面具將臉遮起來。
是以行走在城中的半數人,面上都帶著各種各樣的面具。
陸雲深盯著一塊銀白麵具開始出神,江棲鶴狐疑地望了他一眼,終於主動朝他搭話,「你很喜歡這個?買來戴上?反正入鄉隨俗嘛。」
第37章 千燈照夜(五)
第五章千燈照夜(五)
江棲鶴主動與陸雲深說話, 陸雲深自是高興,連眼神都亮了。不過這一次,他沒接受江棲鶴的提議。
陸雲深將視線從面具上移開,偏頭看向身側之人,口吻認真,「面具摘下之後,哪有再戴回去的道理?」
「什麼?」江棲鶴的眉梢極輕地揚了一下, 陸雲深這話仿若擦破平靜湖面的石子,留下圈圈漣漪,讓人想視而不見都難, 「聽你的意思,你以前戴過面具,但後來又摘下了?你是歇夜城人?」
「我——」陸雲深漆黑雙眸中透出幾分迷茫,執著傘柄的手指縮緊, 骨關節泛出一絲白。
他睜大眼環顧四周,吊腳樓沿江而建, 長街小雨淅淅瀝瀝,枝頭繁花纖塵不染,透亮水珠一滴接一滴從簷瓦落下,在廊下水凼中濺開, 反反覆覆澆濕青石板縫。
細風綿雨中傳來某種特別的樂音,那是歇夜城獨有的琴演奏而出,此琴以長短粗細不一的瓷片為弦,敲擊奏響, 聲音若高山流水,名為水琴。
花花綠綠的傘從身側擦行而過,以半張面具覆住容顏的孩童們光著腳丫在樹下嬉戲。
此處風氣開放,衣著不似中原城市那般保守,短小緊身,露出手臂與腳踝。女孩兒們挽著手在街上穿行,放聲大笑毫不忌諱。
陸雲深不僅在心頭問自己:我真的是歇夜城人嗎?我真的如他們一樣,也曾戴著面具不以真容示人嗎?
如果是的話,為何摘下面具呢?
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會脫口而出那種話?
陸雲深陷入茫然中,他身旁的江棲鶴倒是勾唇一笑,伸手越過他,把方才被這人盯了許久的面具拿起來。
這是塊很普通的面具,顏色是銀中透黑,沒有花紋,樣式簡潔。往街上一掃,戴面具的人約莫有半數選了這款。
付過錢,江棲鶴撥了一下陸雲深肩膀,讓這人正面朝向自己,然後將面具套在陸雲深臉上。
面具大小剛好,將陸雲深上半張臉遮了個嚴實,只露出深黑的眼睛。
江棲鶴又攏了一下陸雲深頭髮,將之揪成一個高馬尾吊在腦後。他凝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