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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霽心臟「撲通」亂跳,連忙錯開對視,開玩笑的說:「這些綁匪是劫財還是劫色?」
晏燈反問:「你呢?」
顏霽握著刀專心撬木板蓋,聞言不解:「我?」
晏燈抬起手,指尖貼著刀背慢慢劃過,貼著顏霽食指側邊蹭了一下。
輕柔微軟的觸感蔓延,顏霽覺得整個虎口、掌心、手背都有些癢。她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指側,狀若無事的問:「怎麼了?」
晏燈豎起指尖,瑩白手指沾了一點黑色。
顏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從口袋裡摸出一管像被擠扁的小牙膏盒的東西,解釋道:「剛不小心碰到了,我在這個車輪胎花紋裡擠了一管黑色丙烯顏料。你說別報警可能晚了,我上車之前給棲梧山派出所所長發了訊息。另外之前給我兩個朋友發了延遲郵件,一個小時之後就發出。不過現在三更半夜,她們今天未必能看到。我們還是要儘快想辦法出去。」
晏燈問:「你有很多朋友?」
顏霽正專心撬箱子,聞言笑道:「就兩個,老師說黃金易得,朋友難求。」
晏燈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那你運氣挺好。」
顏霽擔心她在木箱裡憋悶,有心陪她說些話:「嗯,我運氣一直很好,總是碰到好心人。小時候生病遇到老師,在學校被欺負遇到趙小兵,大學遇到好同學,打工遇到好上司。這幾天有些倒黴,可也正好遇到你,說明我運氣真的很好。」
木箱裡沉默片刻,隱隱聽見晏燈問了句:「怕嗎?」
顏霽收起折刀,雙手抓住木板,奮力往上一拉,只聽「嘣、嘣」數聲幾根長釘脫漏,木箱蓋掀開三十度的角。顏霽說了聲小心,抬腳踩在木箱邊緣,雙手掌心扣著粗糙的木板邊緣,改拉為推,猛地一發力將木蓋掀開。
顏霽將木蓋推到一邊,將手伸向晏燈:「往車廂裡爬的時候,我手腳發軟差點摔下去。」
顏霽生的秀氣,眉疏目淡如南方的景物,笑起來也是含蓄而溫和,蘇堤春風拂柳似的。此刻笑意盈盈,說著自己害怕的腿腳發軟,靦腆裡卻更多得意,小孩子炫耀一般。
晏燈望著她的笑容,望著她伸過來的手,怔楞、遲疑、欣慰,眾多情緒夾雜著記憶,在心頭走馬觀花一一閃過。
她抿緊唇角,亦如當年般抬手覆上去,顏霽的手有些粗糙,肌膚表面還殘留著木板壓出的紋理,更多是溫熱,還有女孩子特有的柔軟。
顏霽握住晏燈的手,卻遲疑了一下。她彎腰傾身,右手伸進木箱從晏燈脖子後面穿過:「慢一點,箱子上有木刺。」
顏霽離得太近,晏燈能感覺她的呼吸,灼熱、綿長,落在臉頰上,像巖漿融化山川萬物。
晏燈離得太近,顏霽能看清她唇瓣的紋理,她五官纖細精緻,平時總一副厭煩世事的漠然,今天塗上正紅色的口紅,顯出一種不同平日的冷艷氣質。
「……現在不怕?」
「……你噴的什麼香水?」
兩人同時開口,氣氛更加尷尬了些。顏霽摟著晏燈的肩膀將她扶起,默不作聲的縮回手,拿出手機沒話找話說:「沒訊號,這個冷藏車密封性真好。你冷嗎?」
晏燈抱膝坐在木箱裡,看了一眼穿短袖t恤的顏霽:「不要問沒有用的問題。」
顏霽將揹包卸下遞給她:「背著暖和。」
晏燈沒接:「你不會生氣嗎?」
顏霽將揹包放在晏燈身後,拍了拍揹包笑道:「麻煩你幫我保管一下,這裡面都是我吃飯的傢伙。」
晏燈看著她越過壘疊的紙箱走到車尾,嘗試開啟車廂門,試了幾次似乎一點辦法也沒有,又折回用手機燈檢視紙箱。在車廂裡走來走去,一刻沒停。
「有牛羊肉,有海魚,有肉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