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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燈慢悠悠邁開步子:「你可以先走。」
顏霽失笑:「一個人先走,雨不會變小,風景不會變好。」
兩人走走停停不知多久,到了一處小水閘。水閘上面有個平臺,用藍色彩鋼瓦搭了棚頂,方便防洪排澇的時候水利或者村部的人觀察水位。
雨滴淅淅瀝瀝越下越大,兩人衣服半濕,風一吹冷得簌簌發抖。
顏霽討厭下雨,即便是夏季,雨水也會帶來浸蝕骨骸的陰冷。她提議:「我們休息一下?等雨小點再走。」
晏總頜首應允。
顏霽與晏燈肩靠肩,貼牆坐在地上。她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沒過幾分鐘眼皮開始打架,一身疼痛十分倦,腦袋歪枕睡得昏天黑地。
她這一夜噩夢不斷,一會驚醒一會冷醒,抬手一抹滿面淚痕,心裡悲傷無垠卻也說不清緣由。沒幾秒又昏昏沉沉睡過去。等恢復些氣力睜開眼,天際已經泛起一抹魚白。
顏霽雙目放空,腦海里浮現養羊場的零星碎片,支離破碎,匪夷所思。要不是這會自己和晏燈腦袋挨著腦袋,顏霽肯定只當是一場噩夢,閉眼繼續睡。
叫醒了晏燈,兩人披霜戴月繼續前進。遇到民宅也不敢進,唯恐戶主和養羊場一夥的。
走走停停,終於靠近鄉鎮。零星路人,冒著熱氣的早餐攤,微涼的晨風裡一切如常,如此美好。
遠遠看見「棲梧山派出所」的斑駁的圍牆,顏霽懸著的心才落來,腿腳虛軟。她剛要過馬路,兩輛警車從面前呼嘯而過。
顏霽一驚,目光追過去。
兩人來到派出所院外,沒進大門就聽裡麵人聲嘈雜,一個聲音憤怒咆哮。
「你們所長呢!這麼大案情不上報,你們有沒有組織紀律!誰讓你們把錢紅的屍體帶回的?嫌疑人呢?要拘留所幹什麼!要法醫室幹什麼!要刑警隊幹什麼!全讓你們派出所幹了!以後八類案件都交你們! 」
邊彭喘了口氣,放緩聲音:「不要怪我發火,我是看你們年輕人犯錯誤,心裡急啊。這是兇殺案,你們有條件保管屍體嗎?你們有能力還原真相嗎?我們是人民警察,要對死者負責,對國家負責,要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要維護社會治安大局穩定,馬虎不得,馬虎不得啊。」
邊彭咳嗽了一聲:「怎麼就你一個人?值班手冊沒看過?」
楊書輝耷拉著腦袋:「昨中午跟邊局您匯報過,我們所長去省軍醫院看腰,吳旗前天為保護現場重感冒堅持到今天早上暈過去我打120急救車給抬走了,夏瑤肚子疼可能要生了讓她跟120一起走了估計現在都在市人民醫院。」
他語速極快,邊彭幾次張嘴都沒找到機會說話,氣得臉色發青:「好啊,年底給你們派出所個個評先進。」
「多謝邊局!」楊書輝啪得立正站好,「不過我業務不熟練,去領錢紅屍體的時候把簽收單弄丟了。另外沒通知郜澤宇昨天上午結束黨校學習,應該儘快回來上班。」
簽收單上有邊彭簽名,丟了當然最好。郜澤宇是關係戶,就是下來鍍金的,要不然憑什麼讓他去黨校學習進修。
邊彭咳嗽了一聲,朝抬屍體的下屬說:「小心點,趕緊送到局裡,胡主任等著呢。回來直接去現場,協助荊遠勘察現場。」
派出所門外顏霽直皺眉頭,低聲問晏燈:「要進去嗎?我們聽了這麼久,他們怎麼都沒發現?」
晏燈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走開。
顏霽追問:「怎麼了?」
「餓。」
顏霽忙摸向隨身包,自從開滴滴以來,她身上常備零錢。因為即便手機支付再普及,總有老師那樣老派的人。
攤開掌心,一百塊零錢疊的整整齊齊。
顏霽再抬頭,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