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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這時又接過話說:“說起借刀殺人那場戰鬥,我對三德爺爺排集體大哭的事最感興趣。他們為什麼能對日軍哭出來?他們的哭寓意著什麼?他們的哭展現了怎麼樣的人性?都是我最近在研究的。” 得龍也接著說:“這事我問過爺爺多次,爺爺總逗我他們全排人都可以參加拍電影當演員,說哭就哭那可是優秀演員的本事。但我知道爺爺沒說心裡話,那應該是戰爭時期人們心中無比壓抑的迸發,是對親人鄉情的強烈思念,是對和平生活的無比渴望。這種井噴式的發洩將無視和超越眼前的危險。有時設身處地想一想當年的情景我都能哭出來。” 麗麗在旁則叫著:“別說了別說了,再說我真忍不住要哭了。”】 清鄉觀摩團的車隊一共10輛卡車,前後各兩車衛隊,兩臺挎鬥摩托開路。中間的六輛車上前兩輛是日軍軍官,中間兩輛是日本市民團體,後面兩輛是汪政府官員。觀摩團為了體現親民和體恤,一律沒開轎車。 佔彪並沒有按照原來的作戰方案行事,是兩個原因讓他改變了主意。一個是他發現中間那輛車上有穿著和服的婦女和小日本童子軍,不打女人和孩子這是抗日班的軍規;另一個原因是他發現如果打響了自己的損失要很大,因為縣城方向跑出來一支騎兵小隊,將攔住大郅的馬車隊。 如果大郅要是與騎兵纏鬥在一起就沒有了快速撤離的工具,河野擺在城門前的四個方陣和後面龜村的部隊會給自己造成夾擊局面,那將是很被動的。 佔彪、成義和三德排在路的一側,成義也看到車上的女人和孩子,他明白了佔彪沒下令動手的第一個原因,回頭和三德說:“讓你的人和車上的女人打招呼,想辦法讓這輛車停下來。” 三德回頭讓張子新傳下話,但只會那幾句日語咋讓這車停下啊。三德一急眼就衝車上一個年歲大的婦女喊了一嗓子“歐巴桑!”,日語大媽、阿姨這個詞大家都是學過的。 三德一帶頭,幾十號人都先後喊起了“歐巴桑”,呼聲此起彼伏,甚是感人。三德又上來猴勁了,居然又喊出了“歐卡桑”(日語媽媽),竟然真的哭了起來,眼淚嘩嘩的。 成義馬上明白,三德這是逢場作戲卻又是真情流露,他肯定是又想起了若克,想起了沒有了媽媽的小德——剋剋。 那車上的日本老太婆馬上喊著:“快快地停車,我的要看看天皇陛下的兒子們。”車子緩緩停在路邊。 張子新一看這招兒好使,馬上也哭了起來,眼角看著手下們低聲傳令:“想想自己的媽媽,要不就想想家裡人去世時出靈的事,快都哭出來。” 幾十號人互相看看,眼睛彼此眨巴幾下,馬上都會哭了,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都是三分做戲七分真情。但這哭絕不是為日本人哭的,如果要算是為日本人哭,那也是拿車隊當靈車給他們送葬。 車上的女人都下來了,扶著號啕大哭計程車兵們不停地安慰著。幾個日本女人返回身從車上拿來慰問品。三德也聽不懂日本老太婆的問話,哭得抽泣不止。大夥兒馬上都學會了這招兒,哭得上不來氣了,就不用回答日語了。 這時車隊都停了下來,前後的日軍官兵們都靜下來看著這個感人的場面,也都淚汪汪地想起了家鄉和親人。說到底,人類還是不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打仗的,誰不想活得安逸平安些呢,都是被戰爭機器推到了這個地步。 日軍隨車衛隊的一個大尉從後車下來看到這場面也沒說啥,看到前面近在眼前的縣城他長出了一口氣站在路旁點起了一根菸。車上下來幾名記者,頻頻為慰問士兵的媽媽照起相來。而那一車漢奸,卻心情複雜地縮頭探腦,木然地看著這一幕。 佔彪和成義這時卻沒受這些影響,他倆沒有哭,這時要處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爭場面,危險隨時可能爆發。成義這時也順著佔彪的眼光看到了佔彪不想打的第二個原因,大郅的車隊已被騎兵驅散,他們不能先於這邊動手的。 成義再回頭看看車隊,見劉陽上了第一輛車的踏板,正接過日軍司機遞給他的一包煙,嘴裡連連說著“阿里嗄到”(日語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