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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郅告訴兒孫:“其實那天是聶排長救了我,他用馬克沁逼停了豆戰車。” 佔彪點點頭:“聶排長那天給我們樹立了一個典範,就是要靈活地執行命令,不能被教條束縛住。真正的軍人要敢於抗命。” 然後佔彪又看向佔東東:“如果心裡認定了正確目標,一定要認真地堅守。” 佔東東用力地點了點頭:“東東明白。這些年你們爺爺輩和父輩就是這麼過來的,我們第三代也會這麼做下去的。” 櫻子在旁顯然更關心活埋戰車的資訊,焦急的神態總想開口問什麼。】 公路上被碾翻的馬車上共有五人,跳下大郅和輕機槍正副射手三人,另兩名隊員被碾入戰車下。 馬車一翻,連馬帶車地擋住了後面的豆戰車,前面的豆戰車也緩了下來。 大郅提著手槍追著前面的馬車,邊跑邊喊:“手榴彈,用手榴彈擋它一下。” 前面馬車上單隊長在高喊:“大郅快點跑,手榴彈都打沒了。” 大郅咬著牙一陣狂跑,將落在後面的隊員手裡的輕機槍抓過來,幾步跳上前面的馬車,兩名隊員也跟著跳上。馬車隊剩下四掛馬車了,速度更加緩慢。 第二輛豆戰車迅速將橫在路上的馬車頂開,戰車隊繼續向前碾壓過來。 第一掛馬車上,單隊長用力甩著馬鞭,口中不迭聲地喊著:“駕!駕!” 拉車的馬都跑不動了,再沒有像剛才那樣的四蹄狂奔,只是小跑著。 車上的戰士們不時回頭看看後面的豆戰車,又伸著脖子向河邊望著。 大郅也向河邊望著自語道:“彪哥,快給點掩護吧,這馬都沒勁了,要跑不回去了。鬼子都不打槍了,想要活捉咱們呢。” 豆戰車越來越近,後面的戰車有兩輛已駛下公路,向兩側包抄過來。 這時幾匹拉車的馬狂奔了一大氣都竭盡了全力,再也奔騰不起來,由小跑變成了一步步走著,任憑鞭子抽得結結實實山響。眼看豆戰車和馬車的距離越加縮短著,如果這樣下去,大郅的馬車隊跑不到水渠就會被豆戰車追上的。 佔彪一看情況危急,可自己的六挺重機槍隱蔽得很好,而且陷阱已經虛坑以待,實在是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但也不能看著自己人受損,便回過頭向成義和三德下令道:“快回掩體,準備接應。” 成義邊撤邊說:“我們這時開槍就前功盡棄了,最好是聶排長打響。” 三人迅速貓腰跳入掩體,佔彪回頭向河對岸望了一眼。 這時突然一陣重機槍的彈流在頭上掠過,準確地擊打在第一輛豆戰車上。佔彪心裡頓時一鬆,是老排長審時度勢開火了。 聶排長的掩護太及時了,豆戰車最初是嚇了一跳,立刻踩了剎車,就這一緩,讓單隊長和大郅逃出生天,日軍眼前的獵物轉眼衝上了木橋。 河對岸的陣地上,聶排長握著馬克沁扭頭向木橋另側握著雞脖子的彭雪飛喊著:“彭連長,我們先接應下,佔班長他們要是先打就暴露了。” 彭雪飛當機立斷回喊著:“正合我意!機槍聽好了,掩護馬車隊,開打——!” 幾挺輕機槍向豆戰車開火了,包括彭雪飛手裡的九二式。 聶排長穩穩地操縱著馬克沁,雖然距離遠些,但彈雨滴水不漏如冰雹一樣咚咚地都砸在豆戰車上,果然打出了老兵的風範。聶排長是聽過佔彪介紹拆車五招的,也在尋找豆戰車轉身的時機,他認為打屁股這招兒比較可行,哪怕是一挺重機槍也能打穿。但因距離稍遠,彈著點不能太集中,對豆戰車形不成毀滅性的威脅火力。 這時後面上來一輛豆戰車,應該是指揮車,經過短暫的猶豫後,六輛豆戰車馬上拉開了橫排,頂著馬克沁的彈雨開近了水渠前。公路上只留有一輛豆戰車,它顯然看到路面上的手榴彈箱,一梭子機槍子彈掃過去。手榴彈箱沒有爆炸,但豆戰車還是遲疑著下了公路,看樣子是不放心怕下面有地雷。 這時險些追上馬車的六輛豆戰車才算停了下來,並迅速散開隊形停在公路兩側水渠前,路兩側各有三輛,其中都有一輛正對著水渠豁口,與佔彪預想的情形一模一樣。 這當兒馬車隊呼拉拉衝過了木橋,大郅等人跳下車都癱在地上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