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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那麼沉默的人吧……輕一點!”鍾幸抓著他的手,“你……你應該沒有十八公分啊……”
“你確定沒有嗎?”許知洋問他。
鍾幸哼哼幾聲,不說話了,轉而很用心地咬他的手臂。
齒痕雖然留著,但穿上白大褂,什麼都看不到。許知洋很喜歡鐘幸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咬痕,抓痕,或者別的痕跡。這讓他覺得自己和這個人之間,存在著別人無法參與的秘密。
他確實不是一個太沉默的人。但許知洋不知道在床上應該跟鍾幸交流些什麼好。他埋頭苦幹之餘,又覺得一聲不吭不合適,於是問鍾幸這樣行不行,那樣舒不舒服。
鍾幸不回答他,專注地摩擦他手臂上的咬痕。
許知洋感覺鍾幸是很喜歡這樣的。
至少他喜歡床上的自己。許知洋心裡有些挫敗感,又有點開心。
“……別親了。”鍾幸說,“都是汗。”
許知洋摸他汗溼了的頭髮,連溼透了的髮梢都覺得喜歡。他抱著鍾幸,在他耳邊蹭來蹭去,像渴望撫慰的寵物。
鍾幸顯然不是一個特別合格的主人。他很少回應許知洋,但也不會拒絕他的親密舉止。
許知洋想問他我們試了那麼久,你喜歡我了嗎?
他仍舊是不敢。
這一天許知洋仍舊興高采烈地完成了上午的工作,拿著份報紙在食堂裡邊看邊吃。
娛樂版上以很大的篇幅報道了鄧廷歌出事的訊息。許知洋一塊排骨還咬在口裡,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飛快瀏覽文字,終於看到了鍾幸的名字。
“據悉,事故發生之後鍾幸及鄧廷歌經紀人已搭乘私人飛機抵達昆明。目前雖然已到達醫院,但鍾幸方面拒絕透露任何資訊。在記者的追問下,鍾幸表示將在明天……”
許知洋記得鄧廷歌,他也知道鄧廷歌是鍾幸工作室最重要的一個演員,於是立刻放下報紙和筷子,吐掉排骨,給鍾幸打電話。
這電話一直打到下午下班,鍾幸才終於接起來。
那時候許知洋的手機都快沒電了。
鍾幸簡單跟他說了鄧廷歌的問題。他憂心忡忡,問許知洋脊椎受損會有什麼嚴重後果。許知洋跟他說了,不嚴重的會怎麼樣,最嚴重的又會怎麼樣。他儘量實事求是,鍾幸卻惱怒地低吼:“你會不會安慰人?!”
許知洋語塞了。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鍾幸客客氣氣地說謝謝你了,我回去再聯絡你吧。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許知洋捏著手機站了一會兒,跑到主任那邊問:“我的年假還有一週,對吧?”
第二天上午,他下了飛機就給鍾幸打電話。鍾幸照例沒有接。許知洋覺得鍾幸可能生氣了。
他打了車到醫院,在醫院門外看到數量可觀的記者和這類攝影攝像器材。許知洋一身便裝,手裡拿著個手提包,暢通無阻地進入了醫院。
他記得鍾幸跟他說鄧廷歌還在重症監護室裡,於是一路找了過去。在走廊上正接受盤問的時候,鍾幸正好從拐角走出來。
“嗨。”許知洋衝他喊了一聲。
鍾幸:“……”
許知洋後來回想,覺得當時鐘幸的眼裡是有一點驚喜的。
他帶去的資料雖然不多,但很有用處。
許知洋利用自己的人脈,透過老師和主任聯絡了幾位神經內科的權威。鍾幸把影印的病歷交給了他。
“我是外科,沒辦法給你們更多的建議。”許知洋說,“等我的訊息吧。”
他還要帶著病歷飛到上海去找那幾位專家,一番輾轉下來,那一週的假期也就沒有了。
許知洋臨走的時候仔細囑咐了羅恆秋和鄧廷歌的父母一些必須注意的事情。